之一
季節變換的時候,那群兄弟就會開始沒完沒了的犯症。
「仲雲,你給我站住!」
一抹深藍衝過他的面前,跟著是緊追在之後的紫。
大約沒隔幾日,就會見到這種光景。
多大是仲雲自己討皮癢去動曲雲,然後就會被追殺整日。
「咯#」一隻黑亮的雞跟在後面以極快的速度追上。
......
連雞都被傳染。
「啊,韶雲。」最後面墊底跟著跑的天藍發現那從頭到尾穩如泰山的人,打了聲招呼。
「你們在玩甚麼。」問了句,那兩人一雞在附近不停的追逐兜圈,看起來是沒完沒了。
「那個.....」瑟雲抓了抓頭,像是不知道要怎麼說起,「今天早上仲雲和麻雀打架,結果把牠的尾毛打壞,所以放山雞就追他,然後好像把曲雲從樹上撞下來,所以曲雲也在追他.....」表達力 不好,僅是交代了始末。
仔細一看,曲雲頰上的確帶了些許擦傷,莫怪他不追到仲雲不罷休。
「辛苦了。」知曉這憨實的兄弟永遠都是勸架的那一個,韶雲斟滿了茶水放在他手上。
「謝謝。」
一陣風過,吹來些許花香。
春到,滿山植物不泛有著花吐香。
就見那原本追人的紫停下腳步,瞬間捂著鼻口打了個噴嚏。
「曲雲?」疑惑,放下手中的杯子迎上去。
「那甚麼鬼味道。」凝著眉,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花粉味不停隨風而來。
他是記得自己應該沒有過敏或是花粉症,只是這味道著實怪異。
又一個噴嚏聲,是後面瑟雲傳來。
的確,這味道來的詭異,有些嗆人。
通常會弄出這種味道,雲門上下不做多想。
「仲雲!」一邊按著鼻,曲雲倒是沒失掉注意,一手就將笛甩去,紮紮實實的砸在那正要逃逸的人腦袋上。
砰的一聲,那人順勢往前栽倒,正好被後面追上的大黑雞逮個正著。
「咳,別玩了,我找鍾雲問個原因。」有時候,不能將眼前所有的事情都當作看到,要不真會沒完沒了。
「韶雲。」
藥圃那兩個影向他打招呼。
「....遊雲?」有點訝異,是今天不是原來會在的另一人。
「最近氣候有點變化,我想大家心緒浮躁,請鍾雲給我一些能調火的藥草入菜。」迎了大哥疑惑的目光,遊雲淡淡的笑道。
「唔,辛苦了。」跟著在旁邊看著,很難想像要有一天遊雲不幫著雲門料理大小家務,會變成怎樣。
嗯.....
還是別想下去好了(汗)
「韶雲,有事?」打斷他兀自想像,鍾雲抬起頭,雙手捧著一株青綠色帶了香氣的草放在一邊的小籃。
「對了,那個花香.....」沒有漏掉,進到藥圃這範圍那花粉味越濃。
就見鍾雲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啊,我忘了!」說著,站起身展了輕功往屋頂衝去,留下兩個滿頭汗水的人面面相覷。
沒多久,那兄弟抓著一株紅花綠葉跳下屋頂。
「對不起,我忘記把這花晾了太陽。」見兩人還是一臉疑惑,鍾雲笑了笑將植物給移到陰涼處,「這花需要一點太陽,但若是過量就會像現在一般吐出大量的花粉。」給兩人做了解釋,然後將地上幾乎已經 要滿的籃遞給遊雲。
「這些應該夠了。」
「謝謝。」
那掌了生活家計的人取了藥草之後,又忙忙碌碌的走開。
「鍾雲,我想你稍微準備一下傷藥好了。」突然想起仲雲給那一人一雞逮到,至少曲雲是會量力,不過那雞一啄下來多少都會受傷的。
「又誰惹事了?」無奈的泛起笑容,多年下來的經驗告訴他,韶雲每次說的話都是沒錯,好像兄弟間的大小事他都了解清楚一般。
「仲雲。」
「果然。」九成八就是他了,耗藥量數一數二的人。
那兄弟遞來一抹綠,張開在沾有些許泥的掌心上,「韶雲,這給你,去火用的,含著挺涼。」連了好些天陰陰綿綿,三不五時又落雨起風的,幾乎連自己都有些浮動不定了,真佩服韶雲還一付沒事樣到處走 著。
「謝謝。」接過那青綠,也沒瞧見嫌髒的就放在手裡。
鍾雲站直了身子,拍拍手上的泥漬,「好像要下雨了。」天空的光明若隱若現,雲波動搖的速度又快,像是那萬千變化。
春季過夏老是如此,尤其在深山中的雲門更可以體認這一點。
山下陰雨綿綿半天,山上卻要連續一整天,有時甚至山下未雨,山上仍是依舊。
雨氣一來,霧又起,多半一片朦朧一掩就是大半天,連想曬的日光都不容易。
而等到難得的晴,又是只持續半晌。
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是霓雲佾雲兩人待在屋頂上。
「韶雲。」那屋上的兩人向他點點頭。
稍一運氣,就直翻而上,「需要幫忙嗎?」這兩兄弟忙碌好半天了,說是要趁多日陰雨難得的晴將屋頂稍加修補一下,要不讓雨給蝕壞又是麻煩。
「那麻煩你幫個手好了。」
屋頂上疊起的木慢慢的減少。
「這樣應該可以撐到雨季結束吧。」看了一天下來的成果,佾雲旋著手上的釘,「今年還好來的及,要像去年一般可真驚人的。」
去年陰雨連綿了好幾個月,有些老舊的屋瓦屋梁稍沒注意就讓雨給侵了,直到那屋內大片水漬漫來才知道事態嚴重的趕緊修補,差點就讓屋頂給破了個洞。
修補完,那當大哥的又沒一刻閒著往下面離去。
話題繞著,不知不覺到了韶雲身上。
「昨天好像也是韶雲和霓雲兩人到山下帶了木材回來的吧。」坐在屋頂上,享受著難得的清風拂過,捲起了一點金色閃耀。
「說起來,韶雲可真有耐心。」往後一倒,躺在那屋上望著滿天急速飛過的雲,「每天像個陀螺轉來轉去似的,像沒得閒。」
打他們有記憶以來,照顧小八采除了師父之外,就是韶雲鍾雲兩人。
鍾雲脾氣算中等,只要不惹惱他,他是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但韶雲又不同,韶雲可包容的緊。
舉凡闖禍打架什麼的,到最後多是讓韶雲給包辦處理,連他們這些作兄弟的都有些汗顏。
他佩服韶雲得大量和氣度。
而他們也知曉,韶雲奉行了光明磊落,為人正直。
所以,又是特別的照顧他們。
「嗯。」淡淡應著聲,佾雲支著下顎看向庭院中又是顯而易見的那紅。
那領著兄弟在前的紅影,特別讓人難以忘懷。
其實有時候會想,韶雲真切休息的時間??
ifu 2004-12-1 01:22
季遷
之二
「嘖。」
凝著眉,教訓過仲雲一頓的曲雲穿過長廊,不時還發出一點打噴嚏的聲音。
「曲雲好像嗅了那花香味之後就引了一點過敏。」站的遠遠的,不敢靠近那情緒異常森冷的紫色,「韶雲,你幫我將這可以退過敏的藥拿給他好嗎?」整個雲門中大約也只有韶雲有那個份量不會被盛怒中的 曲雲整,鍾雲將一瓶白瓷的小瓶交予他。
畢竟,曲雲犯了過敏,有大半的原因是來自他那盆花。
他可不敢說,要曲雲知曉這事不會對那花怎麼樣。
「這藥怎麼用?」
旋著手上的藥瓶問著。
那有點距離的紫影仍是一邊走一邊打噴嚏。
「服用一顆,莫約一個時辰會見效。」
「好,我知道了。」
將藥瓶順利的交給曲雲後,天空又開始飄下綿綿陰雨。
「又下雨。」
遊雲的聲音傳來,「原來想說今天若天氣好,可以讓大家將棉被拿出來曬。」濕冷的氣息,若再不作曬日的動作就要長霉了。手上托著茶水點心,就和韶雲在長廊上席地就坐。
「再過幾天吧,看來雨季應該也要過了。」
接過那泛著熱氣的杯,享受著掌心傳來的香氣與溫度。
「再來是夏季。」伸出掌心,讓那涼涼的霧雨落在手上,「韶雲,你想過幾天放晴,我們也出去走走吧,我瞧仲雲似乎都要發霉了。」竊笑著,那天晴變化真實就反映在那最明顯的兄弟身上。
「也好。」啜了口茶,讓那香氣無限回味。
「你想,要到哪邊好。」身為整帳的那人已經開始要計算開銷和行程。
「南方好不好!」仲雲豁然從兩人背後冒出來,「聽說南方現下去,可以看到美景。」說著,取了盤上的點心一口吞下。
「哼.....我看你只貪南方美食吧。」冷冷的聲音伴著一掠白落在韶雲手上。
是治過敏的藥。
仲雲沒敢回應,上午才給人教訓一番。
「去南方嗎?」那也跟著湊過來的鍾雲問到。
遊雲笑笑的站起,返回屋裡又取出了幾個杯子斟滿了茶。
「南方應該不錯。」
幾個忙畢的兄弟也跟著自然而然的湊過來,「或是西北大漠也行啊,去年我們不就在那邊看了花舞祭典,想來現在也差不多時間了。」霓雲興致勃勃的提議著說。
「可大漠熱啊。」仲雲凝了眉說著。
「可去年你還不是照去。」一邊觀著雨景,曲雲涼涼的丟來一句。
「要陰涼的地方。」瑟雲歪了頭想半天,突然想起來佾雲上次給大家提的武林名點,「不歸路?」
這下,可是大家都爆笑出聲。
「虧你想的出來,不如去北風闕不更舒服。」仲雲用力揉亂他的髮。
不甘願的咕噥幾句,然後後面的佾雲笑笑的替他稍微整了髮。
「那就到南方吧,回程繞點路到大漠去觀花季應該是來的及。」手中的茶已經半暖,也僅喝了幾口沁取那香。
「好啊,韶雲都說話了,就這樣決定了。」
就見仲雲蹦過纏著遊雲,一下是去南方要如何如何,一下是到大漠一定要帶什麼.....
接到兄弟投來的無奈眼神,韶雲只是抱以淡淡一笑。
大多時候都是這樣的,兄弟們熱絡的討論,最後卻都要韶雲給他們做些決定。
活像孩子似的。
神遊,突然身邊又是噴嚏聲。
一群人瞬間安靜下來。
就見曲雲按著鼻,一臉惱怒。
他的過敏又犯了。
後來,又是吃了治過敏的藥,連了幾天才了事。
也因為韶雲沒說,所以曲雲到現在還不知原因是那盆花引起。
這當然多少是鍾雲的千萬拜託。
然後天氣放晴,許久不見的太陽慢慢露了臉。
翻看著手中的記事,房外又是吵鬧進來。
記得沒錯,今日應該是遊雲說的,若是太陽出來要叫大家將棉被拿出來曬的日子吧?
闔著手上的記事,想著應該出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總是,操心。
一開門,差點沒給一團白急速撞翻。
「韶雲!!對不起啊!!」
看清楚了,是仲雲抱著一大團棉被,匆匆忙忙的跑過迴廊衝向後院。
「是怎麼?」很疑惑,非常疑惑。
「因為遊雲說要曬棉被,拜託曲雲去叫大家。」跟著後面的人慢慢的踱來,手上也是一團白,「可曲雲說,若是他到還沒人到的話,他就放火把大家的棉被烘了,不用曬省事。」佾雲露出一點苦笑。
的確會像,曲雲不耐煩的叫人方式。
走廊的盡頭發出兩聲響。
是仲雲跑了太快,將轉角剛好到的霓雲撞翻,兩個人倒在一起。
「好你個仲雲,是給鬼追在後頭是不是。」壓著棉被,霓雲沒好氣的叫著。
「曲雲可比鬼可怕。」下意識的吐出一句。
然後韶雲要出聲告知他已經來不及了。
一點銀光打上仲雲的後腦,然後借力彈回主人的手上。
「真抱歉啊,我可是惡鬼頭啊。」一手夾著被,曲雲露出一點微笑,笑的,挺愜意的那種。
仲雲整個人都毛起來了,「哈.....哈.....我沒說什麼,你當作沒聽見吧!」說著,急忙抓了被子就跑。
「白痴,那是我的。」
沒好氣的自地上爬起,霓雲將被主人拋棄的被也撿起,「韶雲,你的被要不要一同拿去曬?」問著,多有想幫忙的意思。
「沒關係,我自己拿去就好了。」說著,轉回房間與大家一同拿出了被,關上了房門。
「嘖,跑的真快。」不甘心的單手旋笛,曲雲就跟著其他人後頭慢慢走著。
聞言,走在前頭的三人只是暗暗的苦笑了些。
要不快,就會被曲雲整著玩啊。
走到向來寬闊的後院,已經懸起了好一些竹竿。
多是韶雲和遊雲前幾日從山裡帶回來的。
「比誰扔得準。」那還沒意識到被子不是自己的的仲雲已經和先到一步的瑟雲比較起誰能將被準確的扔開在竹竿上頭。
「仲大爺,玩你個頭啊!」
出了力,霓雲將手上的被執在仲雲的腦上,然後趁機取回自己的。
要讓仲雲玩過,今晚大約就沒被可用了。
「為什麼我的被子會在你手上?」拉下蓋著臉的被,仲雲發出令人倒覺的疑問。
霓雲只是翻翻白眼,沒想理他,然後逕自將被披開在竹竿上。
暖暖的陽,在白色上面散出熱氣。
「還好今天出太陽,要不那濕氣真會悶死人。」自然的站在韶雲身邊,鍾雲笑著說。
「難得,雨季過了,接下來就怕夏季又大雨了。」晾上手中的被,韶雲慢慢的走回迴廊。
那早一步的遊雲已經準備來涼點。
仲雲瑟雲兩人還在那邊玩著他們沒完沒了的扔被大賽。
「真服了他們,沒神經啊。」在涼處坐下,曲雲斥了聲。
雨季過後的第一個晴,有點熱的讓人心煩。
「終究是雨季過後了需要點曬啊。」鍾雲只是笑笑的回說。
遊雲給幾人遞過了茶。
韶雲低著頭看那稍帶紅的液體。
與上次的暖手不同,卻是涼的透徹,稍去了些熱意。
「應該涼了吧,我方才讓它隔著溪水浸涼。」遊雲笑著也坐下,搖晃著手的杯,帶著紅慢慢旋轉,「鍾雲說的,這叫洛神。」
韶雲微微啜了一口,酸甜在口中漫開。
的確是,很適合接下來的季節飲用。
就是抬起頭,突然聽到身邊的兄弟發出驚叫聲音。
仲雲和瑟雲打翻了竹竿,舖了一地的被,反射著陽光。
後記
好吧.....
我承認~
這根本是韶哥的養老日記|||||bb
幾乎都是平常事情而已說(汗)
不過偶而,也會想這樣寫寫。
總之,真是和平啊.....
↑(??)
ifu 2004-12-1 01:22
之三<完>
敘記。
季節之末,雲門上下準備在熱暑前先行外出一遊。
放下筆,外頭的聲響就是沒停過。
「韶雲,遊雲作了點心!」
半敞的木窗探進一個腦袋,「你要不快來會被仲雲那傢伙給吞乾淨。」黃色的髮落在桌上,輕輕觸動著桌面上的白色花朵,「欸,這花可真罕見。」低頭,打量著那白白的小花。
迎了風牽動著令人舒服的香氣。
「是鍾雲拿來的,說是讓人心怡的香。」與他作最久的兄弟,也是佩服那兄弟的穩重與體貼身邊的人。
「的確,很舒服的香氣。」半坐上窗臺,霓雲接過那朵花,好奇的嗅著,「真好,應該向鍾雲也討一些來。」笑著,然後將花歸還給主人。
韶雲沒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走吧,晚了就沒東西吃了。」跳下窗臺,霓雲又是一臉戲謔的表情,「我還真懷疑仲雲是不是牛出世的,一個胃袋可當四個用了。」是誇張一點,不過也相去不遠了。
「是什麼東西?」
離開桌位,開了門與那人並肩一起走著。
「聽說是上回鍾雲栽的洛神,遊雲將它用在點心上。」一手夾了書本,穿過長長的迴廊,「若是曲雲和佾雲那兩挑嘴的都喜歡了,沒道理不嚐嚐看對吧。」
「也是。」
越接近大廳那晌,越是聽見裡面熱鬧非凡。
沁涼的香,通常是午後會有,多是遊雲體貼兄弟們練功或做事會肚餓,習慣性的在下午準備些許點心給大夥食用。
踏進,先是曲雲坐的偏遠,一邊小桌上有小盤。
向來這地方是萬年停戰地,沒人敢動曲雲的主意。
「韶雲。」遊雲向兩人打了招呼,然後又加上新的杯子,不忘一邊囑咐那搶食的兩人,「你們慢點吃,都說還有不用搶的。」
桌上的糕點,發出鮮豔的紅。
「遊雲,你對餓死鬼說別吃東西是沒用的。」那停戰地的紫色涼涼的丟來一句話,然後又繼續慢慢的吹起曲,曲音環繞。
往另一邊看去,是鍾雲佾雲兩人執棋對奕。
「韶雲,明天下午出門嗎?」遊雲將杯擱在桌上,又確認了一次這幾天要出門的時間。
「對。」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然後,又往廚房走去。
霓雲跳入搶食的行列,所以要再將其餘的點心快快上桌。
餘暉的日落,靜靜的染紅一片草野。
勾起手中的水瓢,輕輕的在墓前劃下一道虹,染開了碑上熱氣。
慢慢的將墳四周的雜草雜枝都清理乾淨,韶雲彎起唇角,然後才將素果給供上。
「此次要外出數天,請師父在天保佑其他人一切平安.....」
合了掌,虔心的低聲唸著。
幾乎是已經要養成習慣的,每次有了事情還是會到這地方來,往那已經聽不見的土下人報告著。
「咯!」
樹叢後響了一聲,就見到一隻黑雞踱過來,閒散似的在墳邊轉了兩圈。
「這是師父。」知道禽獸或許聽不懂,韶雲還是很盡責的向那隻大雞說著。
那雞歪著頭,看了他兩眼,慢慢的又踱出一邊。
「你真當這傢伙是天才啊。」略有取笑的聲音從大樹後邊而來。
「說了總比沒說好。」站起身,微笑著看著另一個兄弟走來。
「我似乎沒聽過你像師父說,請師父也保佑你平安。」鍾雲放下手上的藥簍,向著那墓碑行了禮,「師父,請您也一起保佑韶雲平安。」拜了三拜,然後才直起身,沒意外的見到韶雲一臉不自在。
鍾雲記得,他來的時候,韶雲已經在雲門,當時兩人不過都是懵懂之時。
後來,他佩服韶雲的沉熟穩重,包括對付那六個陸續被撿上山來操他們兩個的雲采。
自然而然,長者會有作大哥的自覺,然後脫離幼童思緒的時代比起其他人要更早很多。
師父最放心的,不用說是誰,光看每回雲遊外出,交代著韶雲就知道。
「其實沒必要的。」
兩人一同坐下,望著天邊染紅的雲慢慢歸向日落,「我會照顧自己。」
「呵,我們不也會照顧自己。」鍾雲笑笑的說,「紅采的雲,總是在其他的雲散出美麗的光輝一日,最後才出現在日落的那一方。」
指著天邊一片紅。
日出時,炫目的金,日中時,變化多端的雲。
總是,在一天要過,所有的雲采都輪過一便,才會見到最後的紅染。
「啥時有心情作閒情逸致了。」順著鍾雲的手看過去,見到倦鳥的影刻在紅采之前,慢慢穿梭。
「當然是在那堆傢伙長大之後,天天都很有閒情逸致。」
韶雲又笑了。
真的,以前他們被整的很慘。
鍾雲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都長大了,你,多保重自己就行了。」說著,拎起了藥簍,然後沿著方才來的路之後慢慢離去。
那黑雞,就蹲在一邊半瞇起眼。
一葉白瓣隨著風飛過,停駐在墳頭上半晌,又跟著風離去。
日落之後,星子在天空之上盞盞點起了星光。
「韶雲?」
一點光亮跟著人,出現,「我找你很久了,遊雲說等等要開飯了。」提著白色的燈籠,佾雲在墓的點亮一點光明。
「嗯,發了一點呆。」撐著地,站起身。
佾雲將燈籠交給他,雙手合著對了碑拜了拜。
「請師父保佑大家平安.....」
一邊的韶雲,勾起點點笑意。
或許,鍾雲說的對,他們都已經長大了,慢慢的不需要他多餘的操心。
「回去吧。」將燈籠交還給佾雲,習慣性的走在前方。
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是走在前方。
路上很安靜,是直到要接近雲門,那喧鬧的聲音又傳來。
一踏進,就見大廳熱鬧著。
一團花采,追著仲雲不放。
後來瑟雲才說,麻雀來復仇的。
敘記。
隔日下午,領著兄弟們出雲門。
有時想想,人就算長大,還是必須操心。
那是一輩子的。
迎著風,搖曳的樹影斜下,映過一群笑鬧著的人。
色彩,不比花遜色。
風落,捲起花雨,散在林子下,落在泥土上,又回歸大地。
一個季節,無聲無息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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