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8日 星期五

網王之我是手塚 進入青學 笑客來



開學的第一天,先是去報到,拿到了班級教室的等的資訊,還被通知九點要有開學典禮。

開學典禮似乎和自己上輩子經歷的差不多,都是些校領導講話,介紹誇耀學校概況等等,被點到名字的時候手塚楞了一下。

下面請新生代表手塚國光同學發言。”

手塚有些呆愣,新生代表,手塚國光,恩,是自己沒錯,發言,怎麼沒人事先通知他。

手塚家,正在廚房做菜的手塚媽媽正在將蓮藕切片。

恩,國光喜歡吃清淡的,陌香喜歡口味重點的,是炸好呢,還是清拌好呢?”手塚媽媽托著下巴自言自語。

垃圾桶中,正躺著裝錄取通知書的信封,一個通知正靜靜的在信封裏沉睡:

手塚同學:

您好,鑒於您成績優秀,名列入學第一,我校誠懇歡迎手塚同學在開學典禮上代表新生發言,謝謝。

青春學園中等部

學生會”

其實真的不能怪手塚媽媽,誰讓這份通知那麼小,那麼不起眼,緊貼著信封,很難發現不是嗎?所以在將錄取通知書交給兒子後,這份通知連同裝它的信封都一同在手塚家新購買的嶄新的垃圾桶中沉睡了。

手塚覺得他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了,額頭上開始微微冒汗,鎮靜的站起來,向講演台走去,聽到下面的學生竊竊私語。

好厲害啊,聽說他是入學第一名呢……”“恩,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很鎮定呢,要是我對這麼多人講話,一定腿都軟了……”“哼,有什麼了不起,擺優等生派頭……”

手塚走上會堂的舞臺上,想老師校長行了禮,站在講演臺上,看著下面成百近千的學生,一臉鎮靜,大腦卻在高速運轉,他該說什麼啊,一滴汗順著額頭滑進眼睛裏,他應該慶倖自己長期的面癱表情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慣性作用,人們很難從他的表情看出他內心的慌張,但其實他很想說他一點都不鎮定,其實他的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今天是我們邁入青學校園的第一天,我們將告別小學,開始我們的國中生活。”手塚終於開口了,清冷的聲音順著話筒傳遍全場。

很慣例的開頭,校長和老師們都面帶微笑的聽著。

所以,請大家不要大意的上吧。”手塚說完,很有力度的向全體同學行了個禮,很是鎮靜的走下去。

全部的同學呆愣當場,全部的老師還在微笑,手塚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面無表情的坐下。

好厲害啊!”“好有膽量啊,要是我可不敢這樣將啊!”“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演講。”“恩,以前都是長篇大論的,煩死人了。”身邊的同學看著手塚,在低聲議論。

從那以後,“不要大意的上吧”作為最短小精悍的開學演講被寫入了校史,名列青學史上最酷的青學演講詞排行榜的第一位,在其後的三年,手塚國光青學帝王的地位確立後,他的這種簡潔明確的風格被很多崇拜者模仿,多次應用在各種演講場合,深受追捧,但也許不會有人知道,這種“簡潔”風格形成的最初起因只是因為手塚媽媽不小心扔掉了那張開學典禮的演講通知。

畢業典禮開完,手塚便往教室走,身邊很多同學敬畏的看著他,都不敢靠近的樣子,在他走過時和身邊的人咬著耳朵,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手塚有些無奈,他有那麼可怕嗎,又不會吃了他們。

開學第一天是沒課的,主要是開開班會,選個班長副班長,還有讓同學自我介紹彼此熟悉之類的。

這些孩子或是膽怯、或是活潑、或是害羞,一個個花樣百出的自我介紹,手塚聽著也覺得很有意思。

直到一個圓臉大眼的少年上臺,手塚有些詫異,因為,是熟人,淺倉昌也。他不是應該還在社區中學上學嗎,青學離他的家很遠吧,沒聽說淺倉家搬家啊,手塚疑惑。

我叫淺倉昌也,十二歲,喜歡看書和籃球,我到青學上學的唯一目標就是打敗一個人——手塚國光。”

手塚覺得整個班級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全班一下子像炸了鍋一樣,紛紛的議論開來。

安靜,安靜。”班主任老師努力的維持秩序。

淺倉昌也氣勢洶洶的走下講臺,回到自己座位上時還在盯著他。

手塚的自我介紹依舊簡潔。

我叫手塚國光,十二歲,喜歡網球,請大家多多指教。”

自我介紹完了就是選班長了,不記名投票,將自己的想選的人寫在紙上交給班主任。

老師叫了坐在最前排的兩個同學一個計票一個喊票。

黑板上,手塚和淺倉兩個人名字下票數交替上升,其他人已經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現在是人都看出來手塚和淺倉不合,有消息靈通的同學在下面傳話,說手塚和淺倉以前就是一個學校的,一個總考第一,一個總考第二,還有淺倉是入學第3名,和手塚一直競爭激烈等等的。班級裏的氣氛被這些弄得分外緊張,同學都緊盯著黑板,等待結果。

眼看兩人13票對13票持平,計票員打開最後一張票,看到票上的名字,愣了一下,整個教室也分外安靜,都屏息等著最後的結果。

淺倉昌也。”計票員讀出最後這張紙條上的名字。

班級鴉雀無聲。

1413,最後老師宣佈淺倉當選班長,手塚當選副班長,班會便結束了。

淺倉目光炯炯的看著手塚,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得意,手塚收拾了書包便離開了,並沒有多注意淺倉,也沒有看到自己離開時淺倉一瞬間便的憤憤的目光。

手塚對青學校園還不太熟,在校園裏轉了幾圈才找到網球部,拿著手中的入部申請,深吸了一口氣,向網球部走去。

第一部 26

一個球從耳邊呼嘯而過,如果不是手塚對網球帶起的風聲異常熟悉,反射性的退了一步,只怕就正中後腦了。只見一個小黃球越過自己的耳際,砸在牆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印記。

喂,你在幹什麼嗎,發什麼楞,快點撿球。”

手塚以為是有人對自己說話,轉頭,卻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朝這邊跑過來。

對不起。”那個孩子一邊跑一邊道歉,到牆根將球撿起。

手塚順著球來著的方向望去,只見鐵絲網圈住的網球場內,一些相對高大些的少年正在打網球,其中一個揮著球拍對那個孩子道,“幹什麼呢,快點啊,磨蹭蹭的,網球部可不收像廢物一樣的新人。”

對不起,前輩。”那個孩子一路小跑的網球場裏去,邊跑還邊向那個揮拍的前輩道歉。

手塚微皺了下眉,看著網球場,不一會兒又有人將球打出了球場,一些瘦小一年級急忙跑出去撿球,而那些將球打出去的高年級前輩在那裏揮著球拍大笑,看著那些忙著撿球的一年級,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手塚看了一會兒,網球場的鐵絲欄杆很高,一半的擊球根本就不會被打出球場,這些高年級根本就是故意在打吊高球,好指示一年級撿球,還有不少人故意踢翻裝球的籃筐,將一年級剛剛撿好的慢慢一下子球弄翻在地,讓他們不得不重撿。

也許剛開學的緣故,入部的一年級新生還很少,這個球場就幾個一年級的孩子,跑來跑去的幹活,累的滿頭大汗,周圍的學長去象看猴子一樣看著他們嬉笑。

手塚看著手中的入部申請,又看了看網球場,轉身便想離開,卻在回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手塚急忙道歉。

呵呵,沒事沒事。”被撞的人笑呵呵的道。

手塚抬頭,一愣,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沒能認出幾個劇情人物,但眼前的人他還是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了。帶著個圓片眼鏡,頭上綁著個白色繃帶,帶著幾分邋裏邋遢的高年級學生,最重要的是他還穿著那件十分富有青學特色的藍白網球部正選運動服,這麼明顯的標誌在認不出來,那他前世就白將網球王子開了三遍了,這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現在的青學網球的——大和部長。

怎麼看愣了,我是不是很帥!呵呵!”眼前人笑著道,邊打量眼前的少年,恩,應該是一年級新生,看著很認真的樣子,撇了撇少年手裏寫著入部申請的信封,道,“怎麼,是不是找不到網球部,我是網球部的,帶你去吧。”

謝謝前輩!”手塚行了個禮,在心裏腹誹,記憶裏大和部長是個很腹黑的人呢,很會誆人出苦力,看眼前人笑得賊兮兮的樣子,手塚忍不住背後一陣發毛。

到了網球部的休息室,大和部長徑直向一個隔間走去,手塚看到上面寫著“部長專用間”幾個字,青學網球部的部長還有這個特權嗎,努力回憶劇情,卻回憶不起關於這個方面內容。

啊,果然是申請進入網球部的。”大和拿著入部申請看著道,“恩,手塚國光是嗎?我是青學網球部的部長大和”

大和部長。”手塚行了個禮。

恩,將這份表格填一下。”

手塚接過大和遞過來的表格,填上了自己的姓名,班級,年齡,家庭電話,和打網球的時間等資訊,又交還給大和。

大和掃了一眼,托著下巴道:“十二歲,有八年的網球經驗,這麼說你四歲就開始打網球了,哈哈,很厲害呢。”

大和部長領著手塚到了網球場,手塚發現青學的網球場很大,分成塊狀,被鐵絲網圈著,最大的一塊是由三個網球場組成,手塚看到正選球員似乎都在這個球場訓練,全都是穿藍白色的運動衫的人,其他兩塊場地都是由兩個網球場組成的,倒是都是非正選,都在旁邊兩塊球場裏訓練。不過可能都是想觀摩正選訓練吧吧,在大球場周圍圍著的人很多。

大和部長拍了拍手,喊所有人集合,向他們介紹了手塚,手塚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完了後大和部長告訴他一年級要先從撿球開始,這個手塚早就知道了,便聽話的和剛剛那些孩子一起去撿球了。

回家的時候一身是灰土(撿球撿的),一身的疲憊,抬頭就看見陌香坐在門口等著他,

看見他進門了,一臉緊張的奔過來,伸手想拉他的左手又收回去了,滿臉憂慮的樣子。

手塚看著陌香似是想把他好好檢查一遍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用手將陌香的頭髮揉的亂蓬蓬的,引來她的高聲抗議。

晚飯的時候陌香很興奮的問手塚,網球部怎麼樣,帥哥多不多,手塚都回答說第一天入部沒仔細看。

飯後手塚回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他第一次不是因為打網球也不是因為練習柔道搏擊就弄得如此疲憊。

想起那些學長的惡意捉弄,總是將球打飛,故意讓低年級的跑腿,還有那些惡意的嘲笑,身邊幾個脆弱些的孩子已經快哭出來了。應該是因為自己在一年級的時候也受過欺負,所以一旦有新生入部了,終於可以擺出學長的架子了,就開始拼命的欺負新生,這樣的惡性循環,還說什麼事青學的傳統。而且,根據網球部不成文的規定,一年級新生是不可以參加任何比賽的,自己在青學的第一年是不可能初賽的。

手塚閉著眼睛,很沒形象的將自己癱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龍崎教練,在青學網球部的第一天,有些讓人失望呢。

第一部 第 27

加入網球部已經半個月了,手塚除了撿球就是揮拍練習,也沒有碰到劇情人物。可能新生都在開學典禮上見過他,知道他是入學第一名,加上他向來冰山面癱表情,都以為他擺優等生派頭,不好接近,再加上他部活一散就走,從不多留,就更沒什麼和人進一步交流的機會了,所以就是撿球都是他一個人撿一塊的,沒人和他搭夥。

手塚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和這些孩子是有年齡差的,聽著他們聊什麼電視劇,動漫,明星,歌手之類的,自己也插不上話,如果他們對自己他熱情了,反倒不知道怎麼辦好。手塚想過是不是去打聽下新部員裏有沒有姓大石的,或者菊丸、不二的,但一來他向來不多話,貿然湊過去有點突兀,而來,對所謂的劇情,雖然不說,但多少是有點厭惡的。作為一個認認真真想要在這裏活下去的人,人生被既定好的感覺並不太好,所以手塚便決定順其自然,反正在一個部裏,該見到的總會見到的。

這個星期的最後一天,部裏決定對新生的網球水準來一次摸底,安排了高年級和一年級的對打比賽。

人員分散在了不同的場地,手塚握著球拍,等著輪到自己,卻意外聽到了一個名字。

“不二周助。”

手塚猛的向被叫到那個人看去。

那是個個頭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頭髮顏色天然的偏淺,長過耳際,模樣清清秀秀,笑眯眯的,很是可愛。

這場比賽很平常,60,不二雖然每個球都能和對面的學長打上一陣,但還是很“正常”的完敗了。

手塚鏡片後閃過一道寒光,不二輸的很正常,如果不是自己聽到“不二周助”這個名字就緊盯著他,和因為不斷練習手塚領域而訓練的敏銳的算球能力,真的看不出來他有意防水。

看著不二和那個前輩握手,那個學長高聲大笑著道:“你的基礎還不錯,但還要好好練習。”

不二還是笑眯眯的樣子,道:“謝謝前輩指教。”

下一個,手塚國光。”

不二正在朝場外走,與正在上場的手塚擦肩而過。

手塚和不二第一次的相遇,意外的平淡。

輕轉著手中球拍的手塚看著對面的學長,心裏掀起一絲微微的波瀾。他記得動漫裏在手塚和不二對決的那場比賽裏,手塚回憶,不二在初入部的半年裏,老老實實,很不起眼,而同時手塚鋒芒畢露,引得學長嫉恨,被打傷了手臂。對比剛剛不二的表現,是該說不二聰明,不愧是青學的天才,懂得收斂鋒芒,不要惹禍上身呢,還是該說手塚太笨,不懂得避禍呢。

手塚看著對面的學長,他記得淺倉昌也的眼神,被那樣的嫉恨又受傷的眼神盯住,感覺並不好,沒有得意,反而莫名的愧疚,所以在班會投票時他才會特意的退讓。其實只要退讓一點點,像不二一樣,退讓一點,隱藏一點,就可以避免一堆的麻煩,也不用煩惱會被人找茬了。

因為是摸底比賽,所以都是讓一年級發球,也不用轉拍了,手塚在球場底線,不斷地彈著球,調整身體狀態。

喂,小鬼,到底好了沒有,放馬過來。”對面的學長揮著球拍大叫。

手塚抬頭,他認得對面的學長,經常欺負新生的人中,他也算一個。還不到一個星期,入部的新生已經有三分之一申請退部了,其中有一兩個,手塚雖然只看過他們揮拍,但能感覺出來基礎還是不錯的,如果好好培養,能成為好的選手也說不定。不止是欺負新生,就連前輩只見也並不見得十分友好,這個時候網球部的老生之間實力差別並不大,正選經常變來變去,校內賽的競爭十分激烈,他已經兩次看到前輩之間的摩擦了。

握緊球拍,他不是不二周助。

拋球,他就是他,現在活在這裏的手塚國光。

擊球,如果麻煩註定要來就讓它來吧,他,從來就不曾懼怕過任何事情,以後也不會。

黃色的小球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飛越過網,劃過一道黃色的光斑,帶著呼嘯的風聲從學長的耳邊呼劃過。

場邊還在觀戰的不二,一直笑眯眯的眼睛一瞬睜開,眸中劃過一道凜然寒光。

場中一片寂靜,裁判在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報分道:

“15……15——0,手塚發球得分。”

手塚掃了掃場邊的不二,他不是不二,不二也不是他,記憶裏的不二是一直以遊戲的態度來打網球的,那是不二的網球,任何一場比賽、任何一件事都全力以赴、認真完成,這是他從小所秉持的原則,這是他手塚國光的網球。

嫉恨也好,找茬也好,麻煩也好,這是他的道路,他不會為任何人退縮停留,就是青學也是一樣,他不會為青學改變自己的原則。

第一部 第 28

球場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連龍崎教練和大和部長都在場邊觀摩。

呵呵,看來我們來了個了不得的新人啊,大和。”龍崎教練看著場上那個茶色頭髮、帶著眼睛的少年,笑道。

大和摸著下巴,道:“啊,我記得了,他叫手塚國光,恩,很不錯呢。”

場上,手塚既沒有用削球,也沒有用手塚領域,平打,可形勢還是毫無懸念的一邊倒,對面的學長根本招架不住手塚淩厲的攻勢。

很快,比賽以60結束。

全場的目光集中在手塚身上,手塚卻仿佛無視,照常與看著他仿佛要噴火的學長握手,走出球場。

部活一散,手塚換了衣服就要去走,他在網球部沒有不能上場,練習效率很低,所以要在放學後還要去加練。

“手塚!手塚!”

在出校門的路上,有人大喊他的名字,手塚駐足回身。

一個一年級新生從後追過了,道:“手塚,等等!等等!”氣喘噓噓的跑道他面前,大口喘息著,道,“手塚走的真快啊,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找了半天啊。”

手塚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自己似乎不認識他。

手塚不記得了嗎,我們都是網球部的,我叫大石秀一郎。”少年微笑著道,一臉興奮,“手塚好厲害,今天把學長贏了,大家都好驚訝的!”少年如此興奮,所以沒注意到眼前人在聽到他名字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和隨即微微的低頭時無奈的微笑。

宿命啊,手塚看著眼前興奮的兩眼亮晶晶的自稱大石秀一郎的少年,在心中呢喃。

手塚回家也是這條路嗎?離我家很近啊。”

“啊。”

那以後部活散了,我們一起走吧,手塚!”

“……”

“手塚!”

“好。”

天色傍晚,太陽快落山了,漫天都是紅彤彤的火燒雲,兩個少年在夕陽下相伴著一起回家了。

對著牆壁打了半天,直到累得再也揮不動球拍,手塚才停下來,仰面躺在地上。

這段時間網球部的高年級對他很不滿,從他們壓抑的冒火眼神就能看的出,大石這幾天常常一臉擔心的勸他,讓他不要惹高年級不高興了,怕他被找茬,手塚還是一如既往,從不在比賽放水。

其實在日本這個等級分外嚴格的社會,高年級對低年級、上層對下層有絕對的權威是很正常的,在小學的時候,孩子們都小,還沒有太受這些觀念的影響,再加上手塚自己就是班長,又不參加社團活動,所以沒有接觸太多這方面的事情。平心而論,龍崎教練很公平,大和部長也很好,有這兩個人在,網球部的人並沒有很過分,對比動漫裏的不動峰,青學這方面的問題並不嚴重。但可能是因為對青學期望太高的緣故,手塚還是覺得這樣的現狀十分氣悶,所以打球的時候球風變得淩厲了,很難說不是將義憤放在網球上的緣故。

這樣的網球部,充滿著不合理的條條框框,真想將它打破,手塚仰面望天,這樣想著。

看表發下已經快10點了,收拾球拍和網球,手塚準備回家,這兩天陌香總是很緊張他,媽媽還被叫到學校一次,因為陌香想從小學部翻牆的初中部,結果被老師抓個正著。手塚聽了不禁笑了,搞得手塚媽媽大驚小怪,激動得差點淚流滿面說自己終於冰山微笑了,他漸漸的融入這個家,能在手塚媽媽和陌香面前放鬆自己了。知道太晚回去,她們兩個會擔心,所以手塚加快了腳步。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手塚聽見有人聲,這個體育場離青學不願,很多青學的學生放了學都來

這裏,可這個時侯人應該早就散了才對,手塚有些疑惑的朝籃球場看去。

球場邊的燈很亮,手塚一眼就看清了那個拍著籃球的人——淺倉昌也。

淺倉昌也正在練習上籃,可他的個子實在太小了,高度不夠便總是失敗。手塚看著他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的重來,遠遠的臉蛋上滿是堅毅,即使疲憊的一直喘息也不放棄,那樣專心,那樣專注。

手塚就遠遠的看著,因為在開學班會上,淺倉那樣明確的說要打敗他,並且在投票選班長是取得了勝利,班上有很多些人覺得淺倉很酷,很崇拜他,經常說些淺倉的事情,所以手塚也連帶著聽了一些。淺倉家裏離這裏很遠,但他堅持報考了青學,現在在住宿,還有淺倉前不久加入了籃球部,實力很不錯,籃球部的部長很喜歡他這些等等。更有同學刻意在手塚面前說淺倉囂張,跋扈什麼的,說手塚才是入學第一名,比淺倉強多了,應該給他點教訓什麼的。這些手塚自然不會入心,過耳既忘了,現在在這裏看到淺倉,才又想那些傳聞。

為什麼轉學來青學,手塚看著在賽場上流汗的淺倉,難道真的像你說的為了打敗自己,自己值得你追著到青學來來嗎?

手塚在籃球場邊注視了良久,最後手機的響聲驚醒了他,是時間太晚了,媽媽不放心給他打電話了。

接了電話,和媽媽說讓她放心,自己馬上就回去,再抬頭,發現那個死活不肯進籃筐的球終於落了進去。淺倉滿是興奮,又試了一下,又成功了,看著淺倉在球場上高興的蹦來蹦去,手塚不禁微笑起來,轉身離開了。

一起加油吧,淺倉。”手塚在心裏道。

回家的時候,正好是該給景秀打電話的時候了,這天手塚在電話裏和景秀道:

景秀,今天我交了個朋友,叫做大石秀一郎。今天,我還認可了一個對手,是淺倉。”

第一部 第 29

好厲害,今天又贏了五位學長,在這樣的話,手塚你可能成為正選呢。”回家的路上,大石道,“如果是那樣的話,說不定我們可以進軍關東大賽呢。”

邊聽著聽著大石說話,手塚邊在索,一年級的時候越前已經領悟了無我境界,而自己現在雖然已經能熟練掌握零式削球、零式發球和手塚領域,但無我境界之千錘百煉之極限還是在時靈時不靈,在網球部有沒什麼強勁的對手,根本不能幫他進化。要怎麼辦才好呢,自己沒有時間啊,想快點前進再前進,手塚這樣想。

手塚,這樣好嗎,今天你連大和部長也贏了,很多前輩都很生氣呢。”身後的大石猶疑的聲音將手塚思緒拉回。

回頭看著大石稚嫩的臉上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迷惑,不二也好,大石也好,不管喜不喜歡似乎都有一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對長幼順序這種規則十分的遵從,不同的是不二選擇回避,讓自己受到的束縛最小,大石則是遵循。

大石,你覺得現在的青學還配稱得上網球名門嗎?”手塚道。

為……為什麼這樣說?”大石驚疑道。

恩,畢竟好選手是可與而不可求的,……難免……”大石支支吾吾。

不是每個選手一開始就是好的”,手塚看著大石道,“那些新生裏面有許多天賦不錯,這些孩子是需要好好引導培養,讓他們發揮出自己的才能,慢慢前進,才能成為好的選手的。等著好選手自己跳出來的話是不實際的,也不是每個網球選手都有那樣超凡的才能,不需指引就發揮出耀眼的光芒,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不好好培養的話,他們的才能最後只能是浪費了。同時,青學也不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功,這一點的話,現在青學似乎忘記了……”

大石有些尷尬的摸摸頭,道:“手塚說的太過了吧,我……我到是沒那麼多感覺。”

手塚看大石的樣子,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這段日子他已經遠遠的見過龍崎教練幾次了,可是因為龍崎教練年紀大了的緣故,日常瑣事並不多管,大和部長一個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許多事都是交給高年級的學生管的。昨天他有看到有兩個身體條件不錯的新生退部了,說是被淺倉極力邀請想加入籃球部,淺倉還得意洋洋的在班上說,網球部為他們貢獻了很多有潛力的新部員,這些讓手塚難免有些焦急。

青學是應該稱霸全國的啊!”手塚呢喃,怎麼可以只是在原地打轉止步不前啊。

手塚,你說什麼?”大石有些驚詫的望著手塚,他沒聽錯吧,手塚說青學應該稱霸全國,現在他們可是連都大會都沒能突破啊。

大石”,手塚看著前方漫天的火燒雲,道,“青學應該稱霸全國的,不應該在這裏止步。”

大石呆呆的看著手塚。

事情來的其實很突然,在又贏了一個學長後,他敬了禮出了場地,這個時候有個學長拿了個什麼表格,說是人員名單要每個網球部的人簽字之類的,手塚右手還握著球拍,自然而然的結果筆用左手簽了名字。

剛剛被他打敗的學長像一下子受了刺激一樣,撲了過來,和他叫嚷,神情激動而氣憤,周圍來了為了一些學長,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有些出演勸阻。手塚只覺得耳朵嗡嗡直響,具體那個學長說了什麼也沒聽清楚,一個推搡,自己承受不住,摔在了地上,眼睛也掉了。

那只左手不需要的話,就這樣廢掉吧。”一聲這樣的大喊。

不可以,手臂不可以受傷,這是手塚當時心裏劃過唯一的念頭,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將左手臂向後縮,那本該打在手臂上的球拍就直直打在了左腰上,手塚只覺得肋骨上激靈一下子,疼的他喘不過氣來,趴在地上喘息良久,等痛楚稍減之後才慢慢爬起來,抬頭看著一臉猙獰看著他叫囂的學長,這段時間積累下的抑鬱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對您來說,球拍就是拿來打人的嗎!!”手塚厲聲的責問讓人一怔,“青學已經多少年沒有再全國大會上出現了,別人在努力前進的時候,青學在做什麼!如果學長們只會拿著球拍打人的話,還能希望青學贏得什麼樣的比賽,學長們不會著急嗎!?還要原地太不多久才會滿意!!”

這些話是將所有的高年級都罵進去了,那個打人的學長開始沒反應過來,然後生氣的大喊,“你這個臭小鬼在說什麼!”。有些攔架的高年級也不滿了起來,道,“手塚你在說什麼,未免太囂張了吧!”,“是啊是啊,怎麼能這樣和學長說話啊!”人們議論紛紛。

手塚掃了一眼球場,只見低年級畏懼的望著這邊,高年級的有的皺眉,有的幸災樂禍,只有大石慌慌的跑了過來,一臉擔心的望著手塚。手塚突然覺得有些灰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裏生氣,自己和他們所追求的似乎根本是兩種不同的東西,根本不能相互理解,自己還有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嗎。

這樣的社團,我並會合適,我退出。”手塚握了握拳道,說罷轉身離開。

俯身撿起眼睛帶上,轉身要離開場地。

大石慌張的跑過來,急急的道:“手塚!”

手塚看著大石,這個部裏和自己交好的只有大石,看來自己註定要讓大石失望了。

“大石,抱歉了。”

不可以啊,手塚,不行啊!”大石追著他道。

一個人影擋在他面前。

發生什麼糾紛了,諸位。”藍白運動服,帶著圓片的墨鏡,邋裏邋遢,頭上綁著白色繃帶,是大和部長。

出現的還真及時呢,手塚心裏想,有對這種宿命式的巧合有些無力感。

每人100圈,這是連帶責任。”球場內嘈雜四起,哀歎這是跑圈的最高紀錄,卻也不得不聽從命令去跑圈,那個打手塚的學長被人們抱怨連連。

手塚沒有動就這樣看著大和部長,大和部長轉過頭看著手塚。

100圈跑完的話,我是否可以申請退部”,手塚道。

大和部長笑了,道:“入部退部都是部員的自由,執意要退部的話等跑完了可以遞交退部申請。”

手塚點了點頭,轉身準備起跑。

手塚”,大和背對著他,道,“看不慣的話,不如試著改變它看看,我是說青學。”

手塚一愣,這不是原著裏的臺詞啊,大和部長一直背對著他,監督著那些在跑步的部員,沒有回頭。

快快,不快點跑的話就要天黑了,大和部長這樣督促著那些磨蹭的部員。”

手塚帶著疑惑轉身開始繞場跑,幾乎懷疑剛才的話是自己誤聽了。

手塚從小就訓練體能,速度很快,不會兒就追上了前面的學長,轉過了一個圈,卻看見大石擋在自己面前。

為了這種程度的事就放棄怎麼行!”大石一臉激動的樣子,道,“手塚你不是說青學應該稱霸全國嗎,怎麼可以只到這裏就放棄!”

看著緊緊握著拳頭的大石,手塚有些說不出話來。

大石有些失望,繼而更加激動憤慨,大聲道:“手塚,你要是退出的話,我……我也退出了!手塚你有這樣的實力,讓我們望塵莫及,怎麼可以這樣就放棄!!”

由於你的原因會導致朋友也放棄啊!”大和部長拍著大石的肩膀道,“我作為部長很失職呢,只想著就這樣就好,從來沒想過去改變既定的規則”大和摸摸後腦勺,笑道,“昨天的練習賽也被手塚贏了,呵呵,就是因為這樣手塚更是不能放棄的。”

手塚。”大和認真的看著手塚,道,“如果是那麼想的話,就帶領青學稱霸全國如何,是手塚的話,應該能做到。”

手塚愣在那裏,這個原著不太一樣啊,大和部長說的意思怎麼有點不懂啊。

手塚,你做部長的話,會比我優秀的,等你一年啊,好好準備。”大和笑道。

第一部 第 30 章【修文!!】

那天回家洗澡的時候,手塚看著肋下紫青紫青的那一塊,用手摸了一下,激靈一下疼的直哆嗦,可不碰的話有不疼,走路打球也沒什麼影響,手塚有點放心了,幸虧受傷的不是手臂。

第二天部活的時候,手塚領了自己的正選運動衫,看著手中的藍白運動服,手塚覺得有點黑線,看動畫的時候就覺得青學的正選運動衫真的真的很難看,其實他還是比較心水備選那件深色點的運動服,和冰帝的有點像,比這個好看。

因為成了正選運動員,不用再撿球了,手塚便多了許多練習的時間,不過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使得高年級的對他都有些排斥,一年級又沒有正選球員,都在撿球、清理球場,所以沒人願意和他組隊練習,他只好一個人對著牆面擊打。

“手塚。”

手塚回頭,是大石叫他,大石身邊還跟一年級新生,是個怯怯的矮個子。

“什麼事,大石?”手塚道。

大石拉了拉那個新生,道:“手塚,是這樣的,這位黑木同學以前沒學過網球,想讓你幫忙教教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讓我幫忙和你說。”

手塚看著黑木,帶著眼鏡書呆子似的一個小孩子,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頭,緊張的死死攥著球拍。

“好。”

大石笑道:“不用緊張,手塚很隨和的”,然後對手塚道,“拜託了,手塚,我去工作了。”擺擺手離開了。

大石!”黑木緊張的叫道,然後轉頭看著手塚一臉畏懼的樣子。

這樣,黑木同學,你應該瞭解網球的基本規則吧。”不像大石那樣會安慰人,不知道怎樣緩解黑木的緊張,就開口談論網球的事情。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看著黑木快哭出來的樣子,手塚有些無語,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轉身對著球場,手塚大概講解了一下網球的球場設置,比賽局數和得分規則。

然後教黑木揮拍和擊球,因為不直接對著手塚的目光,黑木輕鬆了一點,當手塚手把手校正他的握拍和揮拍姿勢時,黑木的臉可疑的紅了下,手塚也沒怎麼注意。

讓黑木練習了一段時間的揮拍後,手塚開始讓他對牆擊球,開始時黑木一個都接不到,慢慢能接到擦到一個,手塚在邊上糾正他的力度和姿勢,間或做一些示範。

就這樣,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部活散了的時候,黑木已經明顯沒那麼緊張了,想他行了個禮,道:“謝謝你,手塚前輩,啊,不是……手塚同學”,說著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因為手塚同學你太有威嚴了,所以忍不住就像叫你前輩。”

手塚黑線。

也許是有了黑木的例子,其他的一年級也通過大石和手塚漸漸熟了起來,每天都有一兩個一年級部員來和手塚練習。雖然一年級新生只能撿球、清理球場還有練習揮拍,不可以不經允許就參加練習賽,但一年級新生都像是有了默契一樣,自動輪流分擔撿球的活,每個人都擠出時間來和手塚練習。說是練習,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手塚在打指導球,不斷將球打回到對方手邊,讓對手可以復習自己不太上手或是失誤過的球。

這天忙完了班級的事,手塚早早就來到了網球場,對著牆壁擊打了很久,揮了揮手臂,雖然練習的很累,但手塚對進度卻一點都不滿意,零食削球對著牆壁是沒法練習的,手塚領域是針對對手的特點而進行控制引導的一種技巧,沒有對手根本無法練習,手塚握著球拍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開發點新的招數了。

轉身擦汗的時候看到黑木握著球拍在邊上不安的看著自己。

手塚明白他是想找自己幫忙,手塚不明白黑木為什麼這麼怕自己,其他一年級新生都和自己算是相熟了,只有黑木還總是這樣怯怯的。

來球場吧。”手塚道。

黑木高興的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跟著手塚進了球場。

這根本不能稱之為比賽,只是手塚一次將球打到黑木手邊方便他擊球,如果黑木哪個球漏了或是打得不好,手塚就再打回到剛剛的位置讓他再打一遍。

看著黑木累的滿頭大汗,手塚向開口讓他歇一會,卻聽到有人大喊道:“你們在幹什麼呢,誰允許你們私下比賽了!?”

手塚向聲音來處望去,發現是一個平時就和他不睦的學長,叫什麼卻先不起來了。

那個學長走過來,道:“一年級不捉下比賽,你們不知道嗎!誰允許你們私自用球場的!”

手塚畢竟是正選球員,而且是大和部長指定的,那個學長不好直接沖他發火,便走到黑木面前,大聲呵斥道:“說你呢,小鬼!怎麼不說話!”

黑木嚇得直哆嗦,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哪里還說得出話。

那個學長看黑木半天不開口,又要開罵,一個人影擋在了他和黑木中間。

學長看到是手塚,火氣更大了,大叫道:“你幹什麼小鬼!別以為你是大和部長選出……”

對不起”,手塚鞠了躬,道,“是我拉黑木過來比賽的,如果違法了部裏的條例的話就請學長處罰吧。”說罷,抬頭定定的直視著學長的眼睛,鏡片閃著一縷寒光……

學長看著手塚直直看著他的眸子,明明在道歉,卻仿佛理虧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樣,有些惱怒,卻又莫名的有些畏懼,不敢再找黑木麻煩,道:“這樣啊,手塚你是正選,不應該不知道規則,也犯錯的話會很難辦,這樣,你散部活後卻打掃球場吧。”

手塚行了個禮,拉著黑木離開。

喂”,學長呼喝道,“這樣就走,未免對學長太沒禮貌了吧。”

手塚轉頭,抬眼,身邊的氣溫驟然下降。

學長嚇了一跳,覺得眼前的人雖然冷冷的面無表情,卻全身上下無一不在散發著滲人的寒氣。

手塚看著不敢再說話的高年級,拉著快僵住的黑木離開了球場。

手塚被罰部活散了後收拾球場,大石黑木還有很多一年級新生都紛紛留下來幫忙,那些對手塚不滿的高年級不敢招惹手塚,就變相的懲罰他們,最戶手塚阻止了他們,不讓他們幫忙了。

黑木看著手塚一臉愧疚直要掉眼淚的樣子,手塚邊低頭收拾器械,邊道:“不要多想,不是你連累我,是我連累你了。”

不是的,手塚前輩……手塚同學,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手塚打斷他,道,“學長們只是討厭我罷了,想懲罰的也是我,今天只是碰巧是你在和我打球,順帶也罰了你而已。”

看著黑木還是不能釋懷,手塚有些無奈,這個黑木的性格真是像是個女孩子一樣,手塚看著快落上的太陽,道:“黑木,不要多想了,現在受罰的雖然是我,可膽怯的卻應該是學長們。”

黑木愣愣的看著眼前人眼中那決然的自信,似乎什麼都不能動搖的堅定,心中莫名震撼。

因為部活的時候總是指導別人,不能足夠練習,手塚不得不將日程表裏額外的聯繫時間加長,因為部活結束後又被罰打掃球場,回家的時間晚了,時間更加不夠用,又不得不壓縮睡眠時間。

雖然在身體上有些疲勞,但手塚卻覺得心裏反而很清明,知道該做什麼,在網球部受的壓制反而激起了手塚的好勝心,現在就算沒有大和部長的許諾,他也不會退部了,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手塚心裏有了點這樣的想法。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後,手塚也不禁反省,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些自找罪受啊,有人壓著反而能有幹勁。

馬克思唯物主義的觀點認為,內因起決定作用,外因起推動作用。所以當手塚只注重了主觀精神上的幹勁十足而忽略了客觀身體的實際需求時,結果便是自從四年級以後通常都是生物鐘叫醒的身體,竟然睡過頭了,不得不買了個鬧鐘叫自己起床。

第一次在上課時開始不受控制的犯困的狀況,提醒了手塚自己擁有的是一個還未長成很需要睡眠的身體,讓手塚不得不考慮更改下時間表,想辦法加長下睡眠時間。

這天中午的時候,手塚正在考慮要不要以後午休的時候在校園裏找個沒人的地方小睡一下,班級外有人叫他的名字,說死大和要他去學生會一趟。

手塚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便推門而入。

坐在桌子後面的人抬起頭,看見手塚進來推了推眼睛,笑道:“手塚。”

手塚愣了一下,眼前的人分外熟悉,“大和部長”,手塚恍然,他怎麼忘了,貌似大和部長還是學生會主席來的。

大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手塚坐下,手塚看著眼前一大堆的文件,腦中直冒問號。大和部長笑著說這兩天檔太多了,請他幫忙,手塚忍著給他一板磚的望,坐下來慢慢的看檔,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問大和部長,奮戰了一個中午,連午飯都沒吃,兩個人才把所有的東西弄完。

回到教室剛剛拿出便當,上課鈴的鈴聲準時響起,手塚看看手中的便當,看看走進教室的老師,他要不要豁出去,學學桃城,上課吃東西。形象啊形象,自己可從來沒有幹過這麼丟臉的事情啊!最後當手塚強忍著饑餓感將便當塞回書桌時,心裏吃了大和部長的新都有。

站在講臺上的老師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奇怪了,今天教室裏怎麼這麼冷啊!”

周圍的同學紛紛畏懼的偷偷打量面似寒霜的副班長大人,手塚牌製冷機今天全速運轉,正在瘋狂製冷。

第一部 第 32

眼皮不斷往下垂,頭一點點的看著眼前的高一物理,眼前朦朦朧朧的手塚第一次產生了休息一天吧,明天再看這樣的偷懶心理。猶豫再三,實在抵擋不住倦意,手塚最後放下了課本,打算先睡覺了,邊脫衣服邊往床上爬的手塚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就和大和部長說吧,學生會的事情一定要退掉,實在是忙不過來啊。

第二天,許久沒有睡的這樣暢快的手塚伸了個懶腰,摸了床邊的眼鏡,掃了一眼鬧鐘,以為看錯了,再掃一眼,手塚以光的速度從床上躍起,飛快的完成洗臉穿衣刷牙等一系列動作。

樓下,手塚媽媽手裏捧著便當,笑著對本下來的手塚笑道:“早安。”

媽媽,為什麼不叫我?”手塚忙著穿校服的外套道。

手塚媽媽微笑道:“上學遲到而已,哪有我寶貝兒子睡覺重要。”

手塚黑線,不知道怎樣評論手塚媽媽的這個奇怪言論,道:“媽媽,你就這樣盼著你兒子犯錯誤啊。”

開學第一個班會,手塚媽媽到了學校,便開始追問問手塚有沒有犯過什麼錯,再得到所有老師一再保證的否定回答時,十分失望的跟著所有的老師後面,道:“真的沒有嗎?真的真的沒有嗎,您再想想,真的真的一點點都沒有?”讓手塚很是無語,很不想承認那個是自己色老媽。

手塚接過便當,飛快的跑出家門。

一路跑著到了學校附近,拐進了一個偏近的平實人較少的小路。

淺倉,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一個很大的聲音在呵斥的著什麼。

因為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手塚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一個比較隱秘的拐角處,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矮的低著頭,雖然看不見樣子,但手塚卻一下子就認出了是淺倉,高的正激動的說著什麼,手塚在體育課上遠遠的看見過,似乎是籃球部的部長。

因為看到了淺倉,手塚的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淺倉,現在訓練這麼緊張,你竟然還跑去加入學生會,你到底想什麼呢?”籃球部部長對著淺倉大聲呵斥,道,“淺倉,你的身體素質很好,我對你有很高的期望,我多少知道些關於你的剛入學時的事,你說過來青學就是為了打敗手塚什麼的,最近又有傳言說手塚就快進學生會了,所以你就慪著氣也進學生會和手塚比一比是嗎!?魯莽!幼稚!你現在應該做的的是抓緊時間訓練,而不是為了無謂的事浪費時間,浪費你的天賦!”

部長,你不覺得不服氣嗎?”淺倉依然低著頭道。

什麼?”籃球部長有些摸不著頭腦。

淺倉抬起頭看著籃球部長,道:“部長,你不覺得不服氣嗎!?網球部已經連續四五年連都大會都不能贏不了了,可他們的預算確實所有社團裏最高的!我們籃球社已經連續幾年進入全國大賽了,如果也有像網球部那樣高的預算,就可已進行更好的訓練,請校外教練,能拿到更好的名次了!我要是進了學生會,就可以改變現在這樣不公平的事情了。”

籃球部長有些驚詫的看著淺倉,隨進無奈的笑了,道:“淺倉啊,你的腦袋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這些不是你應該考慮的,我和教練會處理好的,你不需要想這麼多的”,猶疑了下,道,“再者,事情也不想你想的那樣簡單,網球部曾經出過很有名的職業選手,青學是公認的網球名門,這個是其他社團比不了的。而且龍崎教練和校長的關係出了名的好,大和又是學生會的主席,網球部拿高預算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別做無用功了。”

淺倉緊握著拳頭,大聲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籃球部部長一愣。

淺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學長,以前在小學的時候,不管我怎樣拼搏,怎樣努力,在我的前面,有一個人我始終沒能超越,可也是因為這個人讓我學會了一個道理,一個人只要努力的話,總會做到以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淺倉抬頭,堅定的看著比他高兩頭的學長,道:“部長,我不會耽誤訓練的,同時,我也不會放棄加入學生會,因為在那裏有我想達到的目標。”

籃球部長看著認真的淺倉,沉默了良久,讓淺倉都有些不安了,最後籃球部部長苦笑了出來,道:“淺倉啊,你真的都讓我感到慚愧了”,歎了口氣,“這麼想做的話,隨你吧,只是注意別太累到自己了。”

淺倉聽到,笑得一臉燦爛,道:“知道了,學長。”

籃球部部長敲了一下淺倉的腦袋,道:“什麼知道了,快去上課了,再遲到的話老師要抓狂了!”

淺倉捂著頭傻笑,道:“沒關係的,老師講的我都會。”

手塚站在原地很久沒有動,直到那兩個人說笑的走遠了,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難以言喻。龍馬的前進有多少人做了踏腳石已經數不清了,而為了網球又有多少其他的人做了踏腳石又有誰知道。

沒有人註定是享受特權的,也沒有誰註定是該當踏腳石的,手塚一直這樣認為,其他的社團做得好的話拿更多的預算是理所應當的,因為外力的原因而造成分配不公的做法,手塚並不認同。而現在這個不公平的始作俑者和最終獲利者便是網球部,這讓手塚批評和反駁的話都無從出口,淺倉說的沒錯,現在的事情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可是淺倉又能改變什麼,就像自己改變不了網球部的現狀一樣,不是因為能力不足,不是因為不占道理,而是因為該死的年齡!!!因為他們是一年級,按照青學的傳統,一年級不能是部長,也不能是學生會主席!所以只能做個旁觀者,看著一切的發生,除了自己不放棄以外,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這個認知讓手塚的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手塚沒急著去教室了,和淺倉一樣,老師講的他都會,而且還經常能看到老師講課的瑕疵,不聽也沒什麼的,手塚慢慢的閒逛,路過網球場的時候,本應無人的場地卻似乎有人在活動,手塚有些詫異。

場中的人也遠遠的看到了手塚,跑了過來,手塚認出了是黑木。

跑到近前的黑木看到手塚有些驚訝的道:“手塚,你怎麼沒去上課?”

手塚沉默的看著他,那你又為什麼沒去上課,手塚的眼神裏這樣表達著。

黑木臉紅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不清的樣子,不過許是手塚的表情太過嚴肅太有威壓了,黑木最後彆彆扭扭的道:“天氣預報說一會兒還會有雨的,我……我記得網球場的拖把是放在場上的,所以……所以……”

黑木的話雖然沒說完,不過大概意思手塚已經明白了,網球部的賽場是塑膠的,下雨的話要用拖把拖的,這種事情高年級們總是讓手塚幹,拖把濕了的話會很不方便,會加重他的工作量,黑木是想幫他的忙。

手塚微微移開了目光,道:“你不用這樣,這是我的工作。”

黑木聞言拼命搖頭,道:“手塚別這麼說,手塚那麼厲害,可以做正選,讓那些高年級的再也不能得意洋洋的了,我們都很驕傲呢”,黑木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很沒用,不,管手塚怎麼教我都打不好球,好多次都想放棄了,可是看到手塚那麼辛苦都在堅持著不肯退縮一點,就覺得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黑木抬頭看著手塚靦腆笑著道,“手塚這麼厲害,我們都相信手塚你一定能讓青學進入關東大賽的,而且大石說,手塚以後會當部長的,我一直都盼著快點到那個時候,那時就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看著黑木亮晶晶滿是崇拜信任的眼睛,手塚有些怔然,他們想到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眼前這個在動漫裏從被提及,在現實裏也也從未被任何人關注過的戴著眼鏡的傻傻的黑木,心裏竟然是這樣想的,在自己都有些動搖的時候,最堅定的反而是他。

手塚喂垂下眼眸,是啊,他似乎忘了,從進入青學起自己負責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了,還有那些信任自己的少年,當大石說出“如果你退部的話,我也退部”時,就註定了他和這些朋友之間有了重要的羈絆,而自己剛剛竟然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了。

午休的時候,大和部長笑著問手塚有沒有興趣進學生會做幹事,手塚看著大和部長,點頭答應。他腦子裏回蕩著黑木滿是信任的眼,大石說“如果你退部的話,我也退部”的話時激動的臉,還有那些向自己請教的一年級同學有些畏懼但全然信任的表情,也許在未來,還會有紅頭髮的菊丸,戴眼鏡的乾,大力氣的河村,再過一年還會有一隻桃子和一條小蛇,如果自己拼勁一切能夠保護他們,那麼累些苦些有算得了什麼呢。

想起淺倉說的話,“一個人只要努力的話,總會做到以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網球部也許有弊端,也許成績不好,那麼把弊端改掉,把成績提升起來不就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是不可能的,沒有什麼事不可改變的,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而且想起淺倉倔強堅定的眼神,手塚無論如何都不想退縮了,在這裏退縮的話,自己將無法再直面淺倉,無法一往無前的與他競爭下去,手塚心裏這樣覺得。

你有想要做的事,我也有想要保護不能讓任何人傷害的人,所以即使是有不平的事,也要握在我的手中改變,在這裏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你,一種好勝的念頭從心裏冒出來,青學帝王的寶座,到底誰可以坐上去,淺倉,有本事的話就競爭看看吧!手塚的眼鏡片閃過一道寒光。

第一部 第 33

手塚接下來日子依然忙碌,在大和的支援下,加上手塚本身的能力確實很強,他當選的很無懸念。籃球部部長動員了在學生會的部員和自己的很多學生會的朋友去給淺倉投票,淺倉從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學生會的一名幹事。網球部新來了兩個人,菊丸與眾不同將全家都報備了一遍的自我介紹讓很多人都記住了他,典型的方形眼鏡閃著寒光,手塚一樣就確定眼前的人一定是乾,還有頭髮偏黃力氣大的驚人的河村,手塚在心裏算了算,人員差不多集起了。

大石被大和看重了去打雙打,手塚沒打過雙打,對著這方面的知識僅僅知道規則而已,不過看著只要大石接到球,學長就抱怨該是自己的,一接不到球就大聲呵斥大石,說該是他的球,手塚還是忍不住皺眉。

部活結束後,手塚回更衣室換衣服放球具以便一會兒回去打掃球場,卻看到不二菊丸還有大石竟然都還沒走。大石一副低落的樣子坐在椅子上,菊丸在他旁邊急的亂蹦亂跳,不二遠遠的似乎在收拾東西,不過那個微微收斂笑意的表情說明他並沒有關注手裏事情。手塚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聽著大石喃喃自語的懷疑自己是否有天賦打網球,手塚開口道:

不是你的錯。”

大石詫異的抬頭看著手塚。

手塚淡淡的道:“學長的站位配合都有問題,許多打不到的球是怕丟了面子才故意推在你身上的,所以不用因為學長的問題而懷疑自己。”其實手塚壓根就不瞭解雙打的站位配合是怎麼回事,根本不清楚那些打不到的球到底是不是大石的錯,不過誰讓大石是他的朋友呢,學長你那麼厲害的話,一個人打雙打好了,總罵別人算什麼本事,手塚完全偏心的這樣定論。

不二聽到手塚的話轉過頭來,有幾分玩味的微笑著看著手塚,搞得手塚覺得似乎被看穿了,右手不自覺的抬了抬眼鏡。

沒有注意不二的異樣,猶疑的道:“是這樣的嗎?”

沒錯的”,不二開口道。

大石回過頭,因為不二部活時總是藏做表現的很不起眼的緣故,大石還不太認識他,有些尷尬的看著不二。

不二沒理會大石的尷尬,笑道:“我也看到了,學長的打法的確有問題的,雙打的話接不到球兩個人都有責任,學長實在把自己的失誤往別人身上推而已”,看著大石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眼神,接著道,“大石你就是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手塚啊,手塚那麼厲害,他的眼光總是不會錯的,對吧手塚?”不二笑眯眯的轉頭對手塚道。

手塚別不二笑的背後汗毛直豎,抬了抬眼鏡掩飾了下,看著大石堅定地點了點頭。

大石的眼中有燃起光亮,大石從那種沮喪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手塚心裏狂汗,這算不算是種盲目信任啊。

看到大石不再沮喪,菊丸也興高采烈起來,拍著大石的肩膀道:“就是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明天我們組個雙打和學長們比比看吧。”

黃金組合要成形了呢,手塚看著有些欣慰,幾乎想微笑起來,卻在瞥見不二正看著他的笑眯眯的眼神時強行憋了回去。

第一部 第 34

大石和菊丸換了衣服就離開了,手塚還要留下來收拾球場。

又被學長罰了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正在拖地的手塚回過頭來,不二站在球場邊上笑著問他,道:

要幫忙嗎?”

不用了”,手塚道,“被學長知道了會連你一起罰。”大石黑木他們都想要幫忙,接過被罰的很厲害,所以手塚不願意讓別人幫忙,而且也算是和學長較勁吧,就算一個人也可以完成,你罰我多久,我變做多久,先放棄的一定不是我,手塚心裏懷著這樣的想法。

手塚經常被學長門罰呢?”邊走過去拿起拖把拖地邊笑著道。

因為我看起來太狂妄吧。”手塚低頭繼續幹活道。

手塚很厲害,今天又把學長們完勝了,在大石面前那樣說,手塚真的一點都不敬畏呢,對學長們。”

手塚低著頭沒有回應,腹黑的不二真的不好應付,總是笑眯眯的卻能看穿一切,“一個人要讓人敬畏的話依靠的應該是實力而不死資歷,我只是覺得事情應該這樣而已”,對著不二手塚覺得沒必要繞什麼圈子。

是嗎。”不二低頭拖著地道,和手塚兩個在網球場上交替畫著“平行線”。

手塚動了動嘴唇,還是把勸不二回去的話咽了回去,不二和大石他們不一樣,不是自己可以輕易說動的,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人陪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手塚,你手上帶的是力量環吧。”不二道。

手塚愣了一下,看著手上像是護腕的力量還扣,田中指蝶從小就帶的,早就習慣了,要不是洗澡時要拿下來,都快忘記這東西的存在了。

“是。”

手塚,拿掉那個和我打一場吧。”

“……”

“怎麼?”

“好。”

看著對面的不二,和動漫裏的常見的不同,還是小小的,個頭不高,很可愛很卡哇伊的樣子,手塚覺得很難將他最為對手來對待,雖然他知道不二有那個實力作為他的對手。

一盤定勝負,我先發球了!”對面的不二道,還很稚嫩的臉上看起來滿是雀躍,不那麼像非典型面癱了。

不二拋球,發球,球劃過一個弧線過網,緊貼著邊線。

很強,幾乎在不二擊球的一瞬間手塚就有了判斷,控球、力量、速度都很強。

手塚快速奔跑,回球。

不二判斷準確,準確接球。

一個球,兩個人你來我往,拉鋸了很久。

雖然有了個大概的估計,但不二還是讓手塚有些驚訝,不管他將球提升到何種境地,不二都能接到,而且越打越強,他的真正實力似乎很難看清的樣子。

手塚不是沒有和劇情人物比賽過,他和真田打的時候有種勢均力敵的興奮和暢快感,到了青學後,眾人的實力差他太多,而且他的心理年齡也遠比眾人成熟,所以便理所應當的將身邊的人包裹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根本沒有將他們視作對手,可現在不二在這裏便清楚的提醒了他這是一種怎樣的誤估。手塚忍不住想微笑起來,你的隊友中也有著很厲害的對手呢,不可大意啊,一種渴望戰鬥的感覺在血液裏燃燒,手臂在跳躍,身體在燃燒,手塚享受著這樣酣暢的比賽。

比賽快到中場的時候,一個左斜線的墜球,接得到,手塚心裏判斷,快去向落點奔去,會拍擊,突地,一股驟然的疼痛像閃電一樣從左肋傳來,激靈一下,讓手塚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趴在了地上。

手塚!”不二著急的高喊著跑了過來。

那種痛感像像有人不斷用鐵錐在往骨頭上紮的感覺,一下一下連續不絕,難以忍受。不二看著手塚臉色煞白,緊咬著嘴唇,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樣子,也驚慌失措了起來,牽著手塚的衣角不斷的叫他的名字,不知道怎麼辦好。

手塚咬著牙不敢動彈,怎麼回事,腦子裏這樣想,左肋上的疼痛提醒了他,是那個被學長打到的地方嗎,已經不怎麼疼了啊,竟然這麼嚴重,早知道應該去醫院看看的,太大意了。手塚心裏責備自己的大意,疼得模糊的雙眼看到大和部長沖了過來,把他抱了起來,似乎是向醫務室跑去,在大和懷裏時他還有心思分神想,公主抱啊,還真是丟人呢。

躺在醫務室的床上,醫務室的老師讓他把上衣脫了,因為只要一彎腰轉身就疼的更厲害,不二看不過眼,就過來幫忙。因為是夏天,網球部的一年級都是穿著T恤加短褲的運動服,要脫話就要從下往上翻過去,不二幫他把衣服脫下來也很費勁,兩個人肢體碰撞,等手塚把上衣脫掉時,臉上已經紅得滴出血了,他從1歲多到爺爺身邊起就開始訓練自己穿衣服了,從來沒有別人幫忙,也沒在別人面前這樣赤身裸體過(部長大人,只是裸著上身而已,還不算赤身裸體吧!)。

不二看著手塚耳根都發紅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以前一直以為眼前的人很嚴肅強勢,現在才發現原來也這麼可愛的一面啊。

手塚看到不二笑,瞪了他一眼,看他敢把自己出糗的樣子說出去,自己就就……就……,好像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手塚鬱悶的認識到,貌似他對不二沒有什麼辦法的樣子。

醫務室的老師給手塚大概檢查了一下,看著手塚左肋上那個因為淤血已經快黑色的痕跡,大和不禁皺眉,醫務室老師用手按了按,手塚霎時疼得臉都白了,老師問這個是怎麼來的。

手塚猶豫的說是不小心磕到的。

衣物老師皺眉,說有可能傷到了骨頭,要到大醫院檢查。

手塚面無表情,微垂眼眸掩蓋心中的悸動,一直不怎麼疼的,還以為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怎麼會這麼嚴重,難不成劇情註定無法改變,自己註定要因為這個傷而停滯兩年!?

第一部 第 35

出了醫務室的門,大和去門口叫車去了,留下不二扶著手塚,看到眼前不二一臉擔憂的樣子,手塚將心中的不安暫且壓下,看了看外面已經全黑的天色,不二陪著自己到這麼晚,他的家人一定很擔心,便道:“不二你先回家吧,有部長在。”

我陪手塚去過醫院再說”,不二斬釘截鐵的道,扶著手塚的手卻有些顫抖。

手塚看著不二明明擔心卻強撐著的樣子,心裏竟奇異的平靜了下來,道:“不用擔心,不二,不會有事的。”

手塚的聲音很堅定,有種讓人鎮定的奇異魔力,不二竟也覺得平靜了下來。

兩個人到了門口,上了計程車,大和順便把手塚和不二在更衣室的書包和衣服都拿來了,手塚怔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道:“因為我的事情,麻煩您了,部長。”

大和支了支眼鏡,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沒有說話。

手塚從包裏翻出手機,按了家裏的號碼。

媽媽,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去,和同學有練習……恩……恩,我知道了……晚飯?……恩,我回來吃,好,那我掛了……好……”

掛了電話,發現大和和不二都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不二看著手塚笑了,道:“沒想到優等生也會對家長說謊啊。”

到了醫院,拍了片子,醫生說手塚的左肋肋骨有輕微的骨裂,本來並不嚴重,但因為手塚一直劇烈運動,所以一直沒有痊癒,今天的在與不二比賽過程中不小心牽扯到裂處,所以才會疼的特別厲害。

大和很擔心的問嚴不嚴重,會不會有後遺症之類的。

醫生回答說,骨裂程度不重,只要一個月內不進行劇烈運動,就會痊癒,不會有任何後遺症狀。

這樣的回答讓眾人渡了口氣,尤其是手塚,很怕會像原著那樣,如果只是一個月的休息還算好的。

回去的時候,手塚發現不二家離他家很近,只隔著一條街,大和本來不放心手塚一個人回去,不二便自告奮勇的送手塚回家。

在手塚快要到家的時候,不二叫住了他,手塚回頭,看到不二站在街口,向他微笑著道:“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打一場吧。”

手塚看著不二,少年的臉很清秀,在黑夜裏顯得很單薄,點頭道:“好。”

既然不能劇烈運動,手塚就索性將一切運動都停了下來,他不想像原著裏那樣因為受了傷還堅持練習而讓傷兩三年都好不了。

因為將鍛煉從計畫表中摘除了,時間一下子寬裕了起來,連因為最近太忙而有些拖後的預習高中課程的進度都追回來了,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星期六的時候,手塚坐車回鄉下去看爺爺了,陪爺爺下了會棋,吃了飯,下午時候手塚買了束花,去了墓地。

將花放在田中老師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笑的一臉燦爛的老師,手塚把自己最近的練習和田中老師彙報了下,說著說著,連一些和網球沒關係的事也說了起來,網球部的事,班級上的事,學生會的事,手塚覺得似乎很久都沒能和人這樣好好的傾訴了。一直以來,田中老師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了一個父親一樣的角色,常常有些不能和爺爺說的事情都會和田中老師說,田中老師在的時候,他不用想的太多,只要向前沖就好了,不對的時候田中老師自然會叫住他、指正他,老師走了後,他感覺的出,自己變得浮躁了,也有些軟弱了。

手塚摸著左肋的傷口,回想那天受傷的那一幕,明明想好了一定要避開的,明明是預先知道的,可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他連反應的時間的都沒有,手塚握了握拳,抬頭望著天,道:“老師,我現在真的有點害怕宿命這種東西。”

不能劇烈運動,就不能通過比賽來指導新生了,手塚換了個辦法,花了一個晚上給每個一年級新生制定了一套針對自身弱點的訓練表,讓他們按照這個訓練,然後再一旁觀察指正,效果不如比賽來得好,但也讓每個新生都有了進步。

學生會的事亂七八糟,好在大和很照顧他交給他的事情的都不是很難,他和淺倉兩個人競爭的雖然激烈,但都把精力花在做事上,大體上還算風平浪靜。

網球部最近有個不大不小的事,部裏組織了和其他學校的練習賽,一年級也有機會參加。

手塚因傷不能參加,大石和菊丸的組合打敗了學長,獲得參賽資格,也許因為那天和手塚的比賽被大和部長記住了,不二也被指定參賽,這個時候還沒有發揮出自己特點的河村和乾落選了。

比賽結束的時候,河村失落走下場,經過手塚身邊時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道:“如果力量是你的優勢的話,不妨發揮自己的優勢看看。”

河村回頭,發現手塚目視前方,面無表情,河村幾乎要懷疑自己聽錯了,反而是旁邊的乾,聽到手塚的話,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

河村回到更衣室換衣服,拿校服時帶下了一本書,拿起看,發現是一打訂起來的列印稿,上面介紹著一種打法叫做波動球。

練習賽的對手並不強,聽說也是這一區的,比賽結果32,青學贏了三局。

不二以微弱優勢取勝,手塚看得出來那個對手和不二有差距,但不二似乎沒怎麼認真。大石菊丸和對手打到了搶七,最後菊丸體力不支告負,有點像和聖魯道夫的比賽,手塚在考慮要不要提前勸勸菊丸訓練體力。

比賽結束的時候對方的部長微笑著說,青學有很多不錯的新生,很期待以後的青學。

這樣匆匆忙忙的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手塚去復查的時候醫生告訴他,他的傷已經徹底痊癒了,在手塚的一再詢問下,醫生再三保證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後遺症,手塚可以放心的做任何劇烈運動。

每天的日子都很忙碌,沒過多久,今年的都大會便要開始了,當大和部長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手塚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好快啊,國中的上學期已經接近期末了,手塚看著隊裏包括自己在內的正選球員,除他之外全都是高年級的,其中有很多人他連名字都叫不出來,他就要和這支隊伍去參加一場完全不瞭解的比賽了。

第二部 第 36

夏日茂密的山林,偶爾的鳥鳴很是悅耳,沿著河邊走,河水流淌的聲音伴著腳步前進,偶爾撲面送來一兩陣涼爽的水汽,安撫著夏日的躁動,這是個仿佛脫離人類的世界,只有自然的聲音。

又往前走了一段,視線漸漸開闊了,一汪碧綠幽靜的湖水在溪穀裏靜靜沉睡,等待有人來掀開她美麗的面紗。

細細聽著鳥聲,蟬聲,和那幾不可聞的水波聲,感覺撲面而來陣陣水汽,一種愉悅的感覺從手塚心底漫開。

一點落水聲響打破了靜謐,手塚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一個人正坐在極遠處的湖邊,將掛了餌的魚鉤拋向湖裏,然後坐了下來,安靜的看著靜謐的湖面。

雖然離得很遠,但手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頭醒目的紫色頭髮,是跡部。

身邊沒有跟著樺地,不像平時的華麗張揚,正在釣魚的跡部有一種難見到沉靜,讓手塚一時有點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跡部。

飯桌上,陌香做著鬼臉,逗得全家人都笑不可支,看著陌香擠嘴歪舌的樣子,手塚爸爸嘴上訓斥著:“看看你的鬼樣子!”可眼裏的笑意卻讓他的話沒什麼威嚴。

飯後,陌香和手塚爸爸兩個人搶遙控器去了,留下手塚媽媽和手塚收拾餐具,在廚房幫著手塚媽媽洗碗,手塚媽媽聽著屋裏面陌香和手塚爸爸爭搶的聲音,歎了口氣微笑道:“有點時候我都懷疑家裏又多了一個孩子。”

手塚媽媽知道手塚這個學期很忙,碗洗完後,就讓手塚上樓了,

陌香走後沒搶過爸爸,現在電視裏正播著NBA球賽,陌香憤憤的跑到廚房找水果,手塚媽媽看到陌香便問道:“你知道不知道國光最近在做什麼,明天才開學,可他好像很忙的樣子。”

陌香從冰箱裏摸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口道:“還不是忙網球部的事。”

手塚媽媽道:“網球部?比賽不是早就完了嗎,怎麼還這麼忙?”

還不是網球部的那幫混蛋太沒用了。”陌香洩憤似地咬了一大口蘋果。

手塚媽媽轉頭看著陌香,道:“陌香,你怎麼這麼說話,那些都是你的學長。”

是學長也是沒用的廢物。”

手塚媽媽皺眉,訓斥道:“陌香……”

陌香打斷手塚媽媽的話道:“媽媽你沒去看比賽,所以不清楚,哥哥從頭到尾都是贏的,一場沒輸,可那些正選的學長太爛了啊,輸的太慘了,連前五名都沒進去,進不了關東大賽了。”

手塚媽媽歎了口氣道:“輸也好贏也好,現在賽也比完了,再多想也是沒用。

還沒完呢,聽網球部的人說哥哥升副部長了,去年輸的那麼慘,今年肯定要搶回來,部活訓練肯定也要跟著加重,所以會比較忙。”陌香道

手塚媽媽有些擔憂的道:“上次我還挺老師說國光成了學生會的幹事,現在又兼網球部的副部長,會不會很累啊。”

安了安了”,陌香笑道,“哥哥可是不是一般人,應付的來的。”

樓上,手塚打開電腦,整理了一關於剛剛結束的都大會的錄影材料,反復看了半天。又修改了下網球部的招員海報和新生報名表。修改完畢便關了電腦,按進度表,今天應該復習歷史,手塚翻出高二歷史,開始第二遍的溫習。

第二天早晨,手塚出門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不二在街口等他,兩個人一起往學校走去。

手塚,暑假的時候打你家的電話總是不在,你妹妹不是說你出去練習就是說你去登山了。”不二微笑著道。

手塚抬抬眼鏡,陌香這個大嘴巴。都大會剛剛輸了的時候很不開心,所以每天都出去瘋狂練習,田中老師走後許多技術上的問題他無從請教,越是練習便越是煩躁,然後有那麼一天,他心裏憋著一股氣拼命的跑,然後無意間跑到了山頂,躺在無人的頂峰,身邊青草環繞,仰望著天空,藍的天,綠的草,仿佛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那一刻,心突然就靜下來了,從那天起他就喜歡上了登山,喜歡那種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可以讓心平靜下來。想到這,一個紫發的少年,靜靜的坐在湖邊,看著如墨的湖面,沉靜而唯美,這幅畫面從手塚腦中冒出,那時跡部在想什麼呢,手塚想。

手塚,比賽輸了所有參賽隊員都有責任,沒必要太委屈自己。”不二有些擔憂的望著

不會”,手塚已經回過神,看著不二擔憂的眼神,平靜的道。他不會讓自己沉浸在失敗的情緒中太久,與其在哪里自怨自艾,不如找到失敗的原因,“從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暑假回去看爺爺的時候爺爺親口這樣對他說過,道,“現在輸了其實是一件幸運的事。”

嗯?”不二有些疑惑的看著手塚。

國中時期的比賽時團體賽,只有個別人強的話是沒用的,現在就認清這點很重要。”手塚道。

不二笑了笑,沒接話,手塚知道不二其實對這些具體的組織安排的事情很憊懶,避之不及,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午休的時候,手塚去學生部辦理新生開學報到的事情,一堆堆的學生證等著蓋章註銷。這種事單調又繁瑣,很耗人耐性,手塚看看對面的淺倉,一臉麻木的樣子,就知道和自己一樣乏味,應該感謝自己的臉從來看不出太多表情,現在才顯得沒像淺倉那麼悲摧,這讓手塚的心情奇異的好了點。

午休快結束的時候,把網球部的報名表格答應出來,已經準備離開的淺倉看到放在一旁的網球部海報,扯了扯嘴角道:“今年不要輸的太慘才好啊,手塚。”

不會”,手塚頭也沒回再繼續忙,道,“今年,我們會贏。”

淺倉冷笑道:“那我拭目以待啊!”

課上完了的時候,手塚抱著這一大堆東西往網球部,看到新任的網球部部長招著手大聲的和他打招呼,笑著道:“手塚,你遲到了噢!”

第二部 第 37

看著眼前的衫山學長,不,現在應該叫衫山部長了,是少數對自己不怎麼敵視的學長,直到現在手塚還記得他輸給自己時摸著頭不好意思笑時的樣子,也是因為這個衫山才會被大和指定為網球部的部長。

大和承諾過,等到手塚二年級的時候就讓他做部長,可實際作起來卻沒有那麼簡單,先別說那條不成文的只有三年級才可以擔任部長的規定,單是那些對手塚不滿的高年級就沒那麼容易搞定,又好幾個正選球員放出話來,如果手塚做部長的話,就退出網球部。大和被搞得焦頭爛額,最後推出了和手塚較好的衫山做部長,手塚成了副部長,那些高年級才算勉強接受。

衫山球打的還算不錯,但性格靦腆,不太敢出頭,所以現在網球部的大部分事情還是手塚負責。

大石幫忙手塚在學校的公告欄上貼好了海報,沒過多久就有新生來報導了,河村負責發申請表,乾負責收申請表,順便按手塚的要求給每個新生都發了一個紙牌編號,第一天的時候人很多,忙了很久才做完。

等報名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大石乾他們開始整理桌椅板凳,菊丸一邊幫忙一邊好奇的問手塚那個紙牌編號是做什麼的。

手塚正在看那些申請表,沒有抬頭,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部活開始的時候,手塚集中了所有入部新生,先是每人發一本薄薄的關於網球基本規則的說明稿,再向他們說明了網球部的基本規則,然後組織他們進行揮拍練習,一邊觀察一邊心中暗暗記住編號。

部活結束後,手塚在更衣室整理什麼,換完衣服的大石好奇的湊過去,看到手塚拿著入部申請表在抄錄什麼,便道:“手塚,你這是在幹什麼?”

手塚一直低著頭,道:“這些新生中有些打過網球的,有幾個底子還不錯,還有很多從來沒打過網球,把他們分組,這樣方便指定不同的訓練計畫。”

大石奇道:“手塚你是怎麼知道哪些新生打的好,哪些新生打的不好。”

手塚抬頭看著大石,揮拍其實是很能看出一個人的網球熟練程度,握拍的方式,揮拍的力度,揮拍時姿勢,揮拍時肌肉的緊繃程度,都很清晰的顯示了這個人的網球水準,這些都是田中交給他的,加上手塚自身的網球經驗和長期練習手塚領域對而鍛煉的精確的判斷力,一眼就能判斷出這些新生的水準如何,但這些卻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大石。

好在大石還沒等手塚回答,便摸摸後腦勺笑道:“我囉嗦了,手塚總是有辦法的,那新生中有哪些不錯的?”

手塚見大石沒問起別的事,便拿起剛剛抄錄好的三份份名單,道:“這幾個人底子不錯,有一定的實力,這份名單裏的是有過打網球經驗的,但看得出並不是很熟練,剩下的這些就是完全沒摸過球拍的了。”

大石看著三份名單,道:“我明白了,把這些打過網球的重點培養起來,一定能出幾位正選。”

手塚搖了搖頭,道:“大石你還記得黑木一年級的時候嗎?”

大石撓了撓頭,道:“記得啊!”

手塚道:“黑木剛剛進網球部的時候連規則都不清楚,現在卻比一小半的人都厲害了,那些被超過的人裏有很多都曾經打得不錯,這是因為黑木比他們都努力的緣故。把這些人分成三組是為了方便根據他們自身的情況制定不同的訓練計畫,最終每個人能前進多說沒人能說的清楚。”

大石笑道:“手塚說的對,就這麼決定就好。”

手塚看著大石,沉默了片刻,雖然他說分組只是為了方便根據他們自身的情況制定不同的訓練計畫,但不可否認,這樣做確實可以方便網球部選拔優秀的選手,那些完全不會網球的新生被分到一組時,難免不會產生比不過比人自卑被排斥的感覺。這並不公平,就像手塚一開始學網球就有田中老師指導,龍馬從出生起就有個世界前茅的職業選手做免費陪練一樣,從起點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不公了,雖然以前的網球部讓所有新生只去撿球不能比賽的做法比手塚現在的做法不知不公到多少倍,但手塚卻無法用這個安慰自己。因為我想贏,因為我急功近利,這就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又何必給自己找什麼藉口托詞,手塚這樣想。

這些話是沒法和大石說的,就是說了大石也未見得理解,大石只是對自己盲目信任才會支持自己的一切計畫,網球部中的朋友,不二、乾、河村、菊丸,都是這樣。他感激這種信任,但朋友並不是信任就可以什麼兜的,有些責任註定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擔,有些苦澀註定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品嘗,有些選擇註定只能自己一個人去選擇,認識到這一點,讓手塚一瞬間感覺到分外孤寂。

手塚起身從書包裏拿出三份表格,對大石道:“這是我昨晚做的三份訓練計畫,明天你、我、乾每人帶一組指導訓練。”

大石皺眉道:“明天就開始!?一年級都去訓練的話,誰負責撿球和打掃球場?不如先訓練那些基礎好的,讓那些基礎差些的先熟練打掃吧,這樣也能讓他們對網球熟悉些。”

熟悉什麼?熟悉怎麼撿球嗎?”手塚道,“選手的手是用來打球的,而不是用來撿球的,新生進入網球部是因為喜歡網球,不應該讓他們的熱情在撿球裏磨光。”

大石有些苦惱的看著手塚,道:“手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一年級撿球打掃球場是網球部的傳統,你這麼做不僅是三年級的學長,就是我們同年級的同學也會不滿的。”

手塚道:“好的傳統叫做傳統,不好的傳統叫做積弊。”

大石還想開口,手塚打斷他道:“大石,明天把新生帶去那兩個小的球場練習,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的。”青學網球部的場地一共分為三塊,一塊最大的有三個網球場,另兩塊小的是兩塊兩個網球場組成的,高年級通常只在大球場訓練。

大石苦笑了下道:“你決定了的話,我沒意見。”

第二部 第 38

這算是是什麼!有沒有搞錯,讓我們自己撿球!!”穿著藍白運動裝的一位學長揮舞著網球拍高聲對著手塚大叫著。

大石看著手塚的方向,一臉擔憂,手塚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帶新生過去。

大石動了動嘴唇,但對上手塚嚴厲的眼色,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將一年級入部新生帶去了另兩個球場。

衫山部長正攔著那位學長,道:“冷靜點,謙則。”

那個謙則一把揮開衫山部長的手,大喊道:“手塚,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以為你現在是副部長就可以為所為了,別忘了你只有二年級,還把不把我們三年級放在眼裏!”

衫山不安的拉著謙則,道:“謙則,冷靜點,手塚也是為了網球部。”

手塚冷冷的看著他,沒說話。

謙則被衫山拉扯的很不耐煩,間獲得瞥到手塚冷冷的看著他的眼神似帶鄙薄,一瞬間心中怒火大勝,理智一下子崩斷了弦,大喊道:“滾開!”一把將衫山推到在地,揮拍往衫山身上打去。

球場上不少學長,原本都還遠遠地看著,現在看到謙則竟然要打同級,還是部長,驚訝的紛紛出言喝止。

住手!謙則!”

謙則,你瘋了嗎!快停手!”

謙則!!你!”

“停手!”

可哪里還來的及。

衫山看著離自己眼鏡不到一寸距離的球拍,穩穩的停止那裏,再也不能前進一分一毫。

謙則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男孩,看著那雙握住自己球拍修長的手,也楞了一下,隨即把球拍往外抽,球拍卻一動不動。

周圍的人看著手塚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握住了球拍,然後一動不動的盯著謙則,眼中寒冰一片,全身似乎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

謙則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是專注著往外抽他的球拍,卻怎麼都無法把球拍從手塚那雙看似纖弱的手塚中抽出來,他臉色漲得通紅,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個小丑了,周圍所有的人正在看他的笑話。

正在謙則發了狠的想使力氣時,手塚突然鬆手,謙則防備不及,一下子摔了跟頭。

謙則正想發怒,卻看見手塚正扶著衫山站起來。雖說衫山脾氣好,也不怎麼管事,但到底是網球部名義上的部長,謙則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衝撞部長,鬧到教練那裏也是自己理虧,便勉強按捺了心裏的怒氣。

手塚把衫山扶起來,掃了一眼網球場上的眾人,道:“今天我來撿球。”

衫山皺眉,道:“這怎麼行。”

手塚道:“沒關係。”

大石遠遠看著手塚在那邊撿球,握緊了拳頭,心中滿是憤恨卻又無可發作,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一切都擔負在自己的肩上,你到底有多少精力可以透支,你的肩上到底能抗多少責任。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大石回頭,看見不二正微笑的看著他,不二看著遠方的手塚,道:“不用擔心,大石,手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大石不甘的道:“可是……”

不二微笑道:“相信手塚,他不是個會一味忍氣吞聲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手塚交給我們的事情做好”,不二有些俏皮的歪了歪頭,道,“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學長了,下面還有學弟們在看著呢。”

大石順著不二的目光,看到場上怒目相向的兩個人,一個圍著個格子頭巾,一個眼睛大大的很淘氣很有神的樣子,想起手塚交給他的名單上重點標注的兩個人名——桃城武,海堂熏,

大石道:“我知道了,不二。”說著走過去,將眼看要吵起來的兩個人分開,分別給兩個人分配任務,讓他們兩個人,看著憤憤相視的兩個人,大石覺得有點頭痛。

部活結束的時候,大家都要離開了,手塚卻叫住了所有高年級的,讓他們集合留下,本來想走的衫山見狀也心生好奇,留了下來。

手塚看著所有高年級,道:“剛剛我在撿球的時候統計了一下,我覺得學長們應該有必要聽一聽這些資料。”

高年級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手塚在搞什麼,議論紛紛,有幾個人已經忍不住嚷嚷了起來。

手塚從手中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念道:

謙則學長,發球出界26次,練習出界43

健史學長,發球出界21次,練習出界22

青木學長,發球出界16次,練習出界29

裕景學長,發球出界17次,練習出界38

江昌學長,發球出界……

……

……

衫山學長,發球出界3次,練習出界9次”

手塚讀著的時候,下面已經有人耐不住了,等手塚一讀完,健史已經在喊道:“手塚。你這是什麼意思!?”

手塚看著所有的高年級,道:“健史學長你是正選球員,請您告訴我在不到一個多小時的練習裏,這樣的控球水準合格嗎?一場長一點的比賽也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健史學長,您在比賽中也會發球出界21次,擊球出界22次嗎!?”

健史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道:“我……我只是……只是練習一種新的打法而已,所以失敗的次數多了一些。”

手塚抖了抖手裏的紙片,道:“原來除了部長外,所有的學長都趕上今天研究新打法啊,那未免也太巧了。”

謙則道:“臭小子,你別欺人太甚,我們可不是打不好,只是……”

只是,既然今天是手塚那個臭小子撿球,就多往界外打幾個,讓他多跑幾趟是不是。”手塚看著謙則平靜的道。

謙則一下子被嗆住了,說不出話來。

謙則學長看我不順眼,這件事是我早就知道的,可訓練的話不是應該全力以赴的嗎?怎麼還會有閒心想那些無聊的問題,腦子裏想的不是怎樣訓練,而是其他的報復這樣的事,這樣也有資格做正選嗎?”

謙則火了,上前一步抓住手塚的衣襟,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一隻手握住謙則的手腕,謙則一愣,轉頭,衫山冷冷的看著他,道:“謙則,放手。”

衫山與謙則同年級,身高體力相當,受傷用勁,掰開了謙則抓著手塚衣襟的手。衫山雖然好脾氣,但今天卻被謙則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撞弄得很是冒火。

謙則退後了一步,看看衫山,又看看手塚,握了握拳,道:“既然你們覺得我不配做正選的話,我一沒必要在這裏現眼,那我退出。”說著將身上的正選衣服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有幾個學長見謙則要走,忙拉著謙則勸說,謙則卻什麼勸也不聽。

健史見勸不動謙則,一氣之下也大喊道:“如果謙則退出的話,我也退出了。”

有幾個球員也紛紛說要退出,其中還有正選球員,衫山見狀有些心驚,目光移向手塚。

手塚開口,清冷的聲音傳遍球場道:“正是退部的話要提交退部申請,如果各位決心已經的話,請儘快遞交退部申請。”

衫山看著手塚,不安道:“手塚,這樣……”正選球員都退部了,今年的比賽怎麼辦。

仿佛看穿了衫山心中想的,手塚看著衫山道:“部長,大石和菊丸的組合您應該看到了,絕對勝任第一單打,不二的實力擁有全國水準,做單打選手沒有問題上沒有問題,另外河村的波動球很不錯,乾自從去年下半年起,校內比賽贏了才不多80%的球員,另外還有幾個新生實力不錯,好好培養的話,今年夏天就可以有成績。所以正選選手是足夠的,實力也夠強勁,不需要擔心什麼。”

健史越聽越火,只覺得似乎他們都被手塚算計了,掉進了全套,忍不住大喊道:“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你這個臭小子!”健史盯著手塚,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臭小子,我們為了打好網球,辛辛苦苦的訓練,你這個樣子算什麼,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人。”

這個時候謙則反而似乎冷靜下來了,拉住了健史,神色複雜的看著手塚,道:“看來你早就打算好了,這樣我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走吧,健史。”

謙則學長。”手塚看著轉身離開的謙則,開口叫道,“謙則學長請等等。”

謙則沒有回頭,只聽到他淡淡的聲音:“你不是早就盼著我們走了嗎,還想說什麼?”

手塚眼眸微垂,握了握拳,抬頭看著謙則的背影,道:“謙則學長,我看過您的訓練記錄,您和健史學長是所有部員裏面訓練最用心最努力的。”

那又如何?”謙則淡淡的道。

剛進網球部的時候,我認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比賽就是比賽,是不存在虛假的,所以,我對輸了比賽就惱羞成怒的學長們是很看不起的。”

健史冷笑道:“你向來就看不起任何人,還用多說這些!”

手塚仿佛沒聽見健史的話,

大和部長曾經對我說過您在都大會曾經帶傷和人比賽,拼到最後一局,大和部長對我說‘別太苛刻啊,手塚,你也要快做別人的學長了,到時你就知道’。那個時候,我想起很久以前曾經問過自己的一些問題,為什麼我要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他人鋪路,為什麼我要做別人高飛的踏腳石,為什麼我要犧牲者自己成就別人的輝煌,為什麼我註定要做輸的一個,即使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

手塚閉上眼睛,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越前龍馬,道,“到現在我還不確定,如果那個低年級站在我面前,我能不能對他贏了我的事實毫無怨恨,我自己都在怨恨、都在不甘,卻又理所應當的覺得學長們應該輸給我,還應該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祝福我,做我前進的踏腳石,卑劣而自私,當時的我就是如此的。”

手塚看著謙則的背影,行了個禮,道,“謙則學長,謝謝包括你在內的學長們一向來的包容。”

周圍圍著謙則的人也紛紛勸道,說手塚知道錯了,道歉了,你就別和他計較了。

健史也撇了撇嘴,神色也松了下來。

謙則轉過身,看著手塚,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手塚看著謙則,道:“我想說的的是,謙則學長,我想青學贏,我不想青學再止步於都大會,我不想別人說青學網球部是呐最高的預算是浪費,我想讓青學配的的上網球名門的聲明,我想要青學——稱霸全國,為了這個,即使是拋棄學長們也再所不惜。

第二部 第 39

那那天過後,高年級有四五個退部的,事情鬧得很大,學校裏面風言風語的。

上午課間的時候,淺倉冷嘲熱諷,說網球部只剩大貓小貓兩三隻,還湊得夠參賽的人員不。淺倉周圍圍了些人紛紛哄笑,道把自己的社團弄垮部長,還真是罕見。手塚拉著身邊氣憤地想沖過去的黑木,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手塚知道到,事情到了這一步,想要瞞住龍崎教練是不可能的,手塚已經做好了受龍崎教練訓斥的準備,不過一切並沒有照著他想的那樣發生。

第二天踏入網球部的時候,一切風平浪靜,龍崎教練站在場邊黑著臉監督者選手訓練。站在一邊的大石悄悄的告訴他,昨天晚上,衫山部長主動去找龍崎教練,擔下了所有的事,雖然被龍崎教練大罵了一頓,卻也使高年級離部的事成為板上釘釘不可逆轉的事實,同時作為代價衫山也作出了承諾,一定會以目前的陣容進入關東大賽。

看著摸著頭笑呵呵的走過來的衫山,手塚愣住了,一下子什麼兜不出來,從來都笑呵呵的衫山學長,從來都有些畏懼靦腆的衫山學長,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衫山學長,會在龍崎教練面前未自己做那樣的承諾。

衫山拍了拍手塚的肩膀,道:“不用感動成這個樣子,手塚這個樣子,可是讓我很不習慣啊!”

手塚微微閉了下眼,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衫山看著賽場上正在訓練的一二年級,微笑道:“手塚如果覺得內疚的話,就帶領青學進入關東大賽吧。”

手塚像衫山行了個禮,然後看著衫山,堅定的道:“青學不僅會進入關東大賽,我們還會打入全國,衫山學長,這是我對您的承諾。”

衫山微笑道:“是嗎,我相信是手塚的話一定會完成承諾的,會證明給所有的人看今天我們的做法是對的。”

在網球部的時候,手塚沒有練習,而是在觀察每個隊員,在頭腦中記錄每個人的資料,練習結束的時候,手塚把大石和乾留了下來。乾的一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剛剛開始練習資料網球,手塚將自己頭腦中每個選手的優缺點和乾討論了一下,完善了資料,又和大石討論一下今天訓練的效果。

回家晚飯後,手塚去街頭練習了兩個小時的網球,做完了功課,手塚便開始構思最近的訓練計畫。

桃城現在還沒學會入蹲式扣殺,不過控球比一般新生還是強一點,而且球很有力道,不過僅僅如此的話,還是不夠實力擔任正選的單打的,而雙打,他現在和海棠磨合的程度遠遠不夠,根本不能打雙打。

海棠現在的網球已經有意無意的在打旋球,但還沒有形成有特點的蛇球,擔任單打也不行。

第一單打的話是自己,第二單打的話是不二,第三單打的名額到很是不好定。

雙打的話,只有不二和大石,另外一對只有臨時再組。

手塚打開電腦,他電腦裏有下載去年都大賽、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的電視錄影,把都大會的比賽調出來,反復的看了起來。

陌香半夜想上廁所,起床模模糊糊的往樓下走去,卻意外看到了一絲光亮從哥哥的房間洩露了出來,陌香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指針指在二的位置,陌香回頭看著手塚的房間,有些怔然。

對比去年的失利,發現現在青學的弱項還是雙打和第三單打,隊裏沒有一個能夠保證絕對勝利的第三單打,大石和菊丸這對黃金組合也並不能保證每場都贏。在上次都大會上就是這樣,很多對手實力相當,一半輸一半贏,看似成績還不差,但最後一統計,便掉出了前三名,而像冰帝這樣的球隊確實一路完勝,絕對優勢的取得勝利的。

手塚揉了揉眉頭,他現在真的希望龍馬快點出現了,這樣單打能保證絕對勝利的話,即使雙打存在變數也不要緊了。

手塚有把都大會的片子看了一遍,恩,如果沒有絕對實力的話,只能因人而變,銀華的第三單打力量很強,這樣的話就讓河村上,玉林去年的第三單打不精於變化,就讓乾去對付他,雙打的話也以此類推。

這樣的方法其實很不保險,如果一旦猜錯了對方的出場,很可能就面臨完敗,所以要和乾一起好好將今年對手的資料研究下,還有就是在都大會開始前好好的訓練,提升所有人的實力,增加這樣充滿變數情況下比賽的勝率,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手塚舒了口氣,緊繃的精神微微松下來,發下了有點不對勁,回頭的時候看到陌香穿著睡衣站在自己身後,有些詫異,他太集中精神了,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道:“陌香,怎麼還不睡覺。”

陌香看著他,道:“哥哥,這三天你睡覺都沒早過兩點。”

手塚將電腦關機,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東西,道:“最近比較忙。”

陌香看手塚混不在意的樣子,有些生氣的道:“哥哥,我是說真的!”

手塚聽到陌香拔高的聲音,回頭。

陌香氣呼呼的道:“哥哥又是忙網球部的事情嗎?這樣怎麼行!?總是睡得這麼少,身體會受不了的!”

手塚看著陌香瞪得圓圓的眼睛,她本就有些像爸爸,長眉大眼,現在這樣瞪著,整個臉蛋好像個肉肉的包子,說不出的可愛,手塚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陌香被他笑得火了,道:“哥哥!”

手塚勉強收起笑容,推了推眼鏡,道:“某個前天玩電腦遊戲到一點半點人,貌似沒有資格說我吧。”

陌香臉紅了下,道:“我是功課都做好了才玩的。”

手塚道:“都做好了,據我所知,你的歷史、國文和社會學都學得不太好吧。”

陌香生氣了,道:“哥哥,我說的是你的問題,別拐到我的功課上面!”

手塚看著陌香很是認真的眼神,心裏有幾分溫暖,摸摸陌香的頭,道:“我知道了,最近比較忙,我會注意的。”

陌香還想說什麼,可看到手塚一臉疲憊的樣子,還是住了口,和他道了聲早點休息便往外走了。

手塚想要上床休息的時候,卻看見陌香在門口止步,沒有出去,便道:“陌香?”

陌香看著手塚,眼中有莫名的神色,道:“你知道嗎,哥哥,見到你以前我一直在心裏幻想你的樣子,覺得即是班長,年級第一名,學生會主……咳咳……幹事,網球又打的那麼好,在青學像帝王一樣,真的好帥呢!”

手塚靜靜的聽著,知道陌香說的並不是“見到”他以前,而是更久更久以前,久到上輩子。

陌香看著手塚安靜微笑著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是知道的,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在哥哥身上也是一樣的,在我看來哥哥的優秀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學校裏有很多女孩子都在說,你知道那個手塚嗎,就是國中部二年級的那個,很帥呢!如果不是離得這樣近,我也許也會和她們一樣,大聲說手塚好帥啊!好完美啊!可如果是我的哥哥的話,我更希望你想菊丸,像大石,甚至像龍……,像任何一個人都好,因為那樣會輕鬆一點。”

陌香看著他靜靜地道:“因為是哥哥你,你是手塚的話,我覺得心疼,作手塚,太辛苦了。”

第二部 第 40

眼看著都大會的日期一天天臨近,手塚表面平靜的指導部員練習,但心裏卻開始微微的緊張起來,為了這次比賽,所有的人都付出了太多,他們輸不起。

比賽前一個星期,手塚陪衫山去拿了比賽順序表。回到網球部,手塚和衫山、大石、乾一起坐下來研究比賽名單。

他們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中天井中學,是青學去年的手下敗將,這個還不算困難。

第二場比賽是柿之木,去年與青學打到了第七場加賽,雖然最後輸給了青學,但卻是個強敵。而且有意思的在和柿之木交手之前,手塚就覺得這個學校的名字有點耳熟,要知道能讓他有印象並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在原著中或多或少有過出場,也意味著實力不算太差。去年手塚很謹慎的觀察,柿之木能與青學打得不可開交,與其說是柿之木強,不如說是青學弱,對方並沒有讓人特別注意的選手,以青學今年的水準,拿下他們並不太難,既然這樣,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學校有些微的印象,難道柿之木今年會有出人意料的變化?

手塚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只是和衫山、大石商量,比第一場的時候,讓不上場部員去把柿之木的比賽錄下來,方便研究,衫山和大石也贊成,畢竟他們都覺得柿之木是個強敵。

再往下看第三場比賽的對手,手塚的瞳孔微微收縮,比賽名單上的兩個字很是刺目——冰帝。

冰帝去年一路完勝,而且場次正好與青學錯開,兩支隊伍並沒有交手,今年卻在這麼靠前的地方就相遇了。

手塚腦中浮現出那樣一幅畫面,一個紫發的少年,靜靜的坐在湖邊,看著如墨的湖面,目光平靜,在湖面上映襯著一個交相的倒影,沉靜而唯美。

那時的跡部退去了自己記憶中的囂張和華麗,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也許每個人都有與人前不一樣的一面,那時的跡部在想些什麼,他不知道,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一旦跡部出現在賽場上時,他仍然會是那個囂張華麗碾碎一切強敵的跡部。如果是以前,自己會十分高興和這樣一位強敵較量,可現在,如果賭上整個青學的話,手塚微垂著眼眸,自己沒有這個膽量冒險。

回家以後,手塚又從網上把所有冰帝的比賽下了來,仔細研究。

看了很多場後,手塚發現跡部真的不是一般的囂張,和他一樣一年級就成為網球部的正選球員,雖然不是部長,但卻佔據著第一單打的位置,看著錄影裏冰帝部長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手塚毫不懷疑,即使跡部不是部長,在網球部真正能做主的也一定是他。

去年從出場開始,跡部就是第一單打,今年他已經是二年級了,以跡部的性格,不出意外的話也應該是第一單打,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個計畫在手塚心裏慢慢成形。

第二天部活結束的時候,更衣室裏只有手塚和衫山的時候,手塚洗了一口氣,看著衫山道:“衫山部長,有個請求,希望您考慮。”

衫山一邊收拾衣服一邊笑道:“會這樣吞吞吐吐的可不想你。”正說笑著看著手塚微微握緊的拳頭,知道可能真的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收斂了笑容,道,“什麼事?”

手塚抬起頭來,堅定的看著衫山,道:“與中天井和柿之木的比賽的比賽,希望您能讓我擔任第一單打。”

衫山收起了微笑的表情,看著手塚淡淡道:“這也是應該的,手塚你的實力一直是網球部最強的,早就應該擔任第一單打了。”

網球部的第一單打一向是部長擔任的,手塚成為正選以來一直擔任第三單打,現在要求已經為他付出良多的衫山部長將第一單打讓給他,對衫山部長來說會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情,手塚幾乎可以想像,那些讓你會怎樣議論。你知道嗎,那個衫山啊,就是那個沒有的部長啊,現在連第一單打都不是了,都快讓一年級的小鬼騎到頭上了。那些人一定會這樣說,手塚握緊這拳頭微微顫抖,卻不逃避,仍然看著衫山,等著他的回應低。

衫山看著手塚,沉默半響,道:“如果這是你的要求的話,就如你所願吧。”

看著衫山離去的背影,手塚覺得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難過,一種說不出來難過。

想要贏,想要衫山部長在龍崎教練面前許下的承諾更夠兌現,想要所有人的付出不熬白費,可為了贏,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傷害衫山部長,手塚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有移動。直到不二一臉擔心的拍著他的肩,手塚才反應過來自己發了很久的呆了,推了推眼鏡,收斂其所有情緒,看著不二道:“不二,對玉林的比賽希望你能擔任第三單打。”

那幾天衫山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手塚只是面無表情,也不多說什麼,直到都大會的開始。

那天他們到達會場,入場的時候,手塚下意識的回頭,看到一隊身著藍灰色運動服的隊員進會場,領頭的那個一頭紫色的頭髮十分炫目,讓人一眼就認得出來。那個人也像心有感應一樣,回望過來,看到手塚,嘴角扯出一個囂張之極的笑容。

手塚收回眼神,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和玉林的比賽,還沒到和冰帝碰頭的時候,這樣想著便和隊友一起進場了。

和玉林的比賽進行的很順利,第一雙打菊丸和大石順利拿下,第二單打河村和黑木,雖然險象環生,但也在搶七之前贏了下來。不二上場的時候,手塚已經已經松了口氣,放鬆了精神便注意到了看臺上有穿著冰帝隊服的幾個少年。有些詫異,要知道作為連續幾年一路優勝的隊伍,冰帝的囂張是出了名的,幾乎不太注意那些不太強的隊伍,去年青學的比賽,他們可是一場都沒來觀摩過。

你也注意到了啊,手塚。”站在他旁邊看著賽場的乾低語道,“被優勝隊伍這樣重視,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啊。”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手塚看著正在比賽的賽場道。

手塚上場的時候,青學已經以50取得絕對勝利了,可以說最後這場已經可有可無了,不過玉林沒有提出放棄的要求,青學自然奉陪到底。

場上,玉林的第一單打握手的時候看著手塚冷笑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手塚沒有回話,只是點頭行禮致意。

轉拍的結果是手塚發球,手塚將球高高拋棄,揮拍發球,一個帶著旋轉的高速發球朝對方場地呼嘯而去。

那個手塚很厲害。”比賽結束回校的路上,長髮的宍戸亮和跡部邊走邊彙報著。本來有望成為正選的他對跡部讓他去調查那個什麼青學的比賽有些不滿,但現在卻有些改觀了,很認真的對跡部彙報,“只要是他的發球局全部都是ACE發球,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他的發球,恩,怎麼說力量速度都很強,控制精准,緊貼著邊線,而且帶了點古怪的旋轉,確實很不好接。”宍戸亮一邊說,一邊在心裏衡量如果是自己的話能不能破發,“體力好,動作快,對手發球局全部破發,整場比賽用了不到十分鐘,是個十分強勁的全面性選手。”

忍足正在看宍戸錄下的關於手塚的錄影,摸著下巴道:“這個手塚去年也聽人談論過,是個滿厲害的一年級,但似乎沒有現在這麼搶眼。”

應該是沒有遇到值得全力以赴的對手吧,他的實力不止如此。”跡部道。

忍足好奇的道:“跡部你認識他?”

在冰帝一眾人中領頭的跡部,好似被眾人簇擁的皇帝一般,摸著發梢,懶懶的道:“有過一面之緣,如果不是發生了點意外,我們兩年前就有機會交手的。那個小子,很強,不容小視啊,侑士。”

忍足有些好奇,他瞭解跡部向來心高氣傲的,少有能看得上眼的人,那個被跡部評價為很強的手塚會是什麼樣的呢,忍足不禁有些期待和青學的比賽了。

回去的路上,不二和身邊的乾低聲道:“你有沒有察覺?”

乾點了點頭,道:“我一直有記錄手塚的資料,他打球一直很精確,對手有多強就用多強的力,該用三分的力絕對不用四分,今天好像炫耀一樣,打得太囂張了,那個對手明明不值得,太不像他平實的風格了。”

不二看著前面的手塚,沒有說話。

乾道:“不過也不用想太多,手塚肯定自有打算,他這樣做一定有他這樣做的原因,不二你不用太擔心了。”

不二笑道:“不會,我們都相信手塚,不是嗎?”

第二部 第 41

回家後,手塚把今天部員錄製的柿之木的比賽拷進了電腦裏,仔細的觀看。這個DV機是手塚自己掏錢買的,平時每個月手塚媽媽都有給他零用錢,他既不吃零食,也不出去玩,花銷不大,錢攢下來剛好夠買個DV的,正趕上都大賽,可以用來錄比賽。

手塚掃了掃比賽過程,柿之木的第一單打吸引了他的目光,恩,控球不錯,回擊也有力度,反手有點弱,不過用了些技巧巧妙的掩飾了過去,是個不錯的選手。手塚倒回去,看了開場時的報名,是個二年級的選手,叫九鬼貴一。

啊,是他!手塚險些像伊爾迷一樣捶一下掌心,做恍然大悟狀,他想起來了,在動漫裏漏過幾次臉,慘敗在不動峰之下超級炮灰的那個柿之木的第一單打。

記得這個九鬼在出場時很是囂張的樣子,手塚回顧了下比賽過程,也難怪他有囂張的資本,以中學生來說,九鬼已經算打的不錯了,不是那種一眼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選手,這讓手塚對第二場比賽生出了點期待。

又看了下柿之木其他幾個選手的比賽,大概推斷了下他們可能推出的組合。

柿之木的兩對雙打都是是兩個三年級,去年就曾經遇到過,實力強勁,那時是以青學第雙打險勝、第二雙打慘敗告終的,所以在雙打上,只用依靠大石和菊丸,第二雙打基本不具贏得可能,雙打的話能贏一場的話就算撿到了。

這樣的話,在單打上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第一第二單打是自己和不二,第三單打讓誰上好呢,頭痛啊。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手塚把電腦關了,道:“進來吧。”

陌香端著果汁和水果進了,把託盤放在手塚的桌子上,道:“媽媽讓我送上來的”,說著掃了掃手塚桌子上的網球部人員名單,手塚確信她的眼中一瞬間閃過了狼一樣的光芒。

陌香咽了咽口水,道:“哥哥,明天我去給你加油好不?我一直沒機會認識你們網球部的部員,哥哥給我介紹下好不?”

不好。”手塚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陌香眼鏡瞪得大大的,問道。

你確定你是想去看我們網球部的部員而不是去看帥哥。”手塚邊整理桌子上的資料邊道,“我的部員不太會防狼。”

看著陌香一下子囧了的臉蛋,手塚就禁不住想笑,想掐掐陌香那鼓鼓的包子臉。

第二場比賽入場報到的時候,正好柿之木也在,兩個隊伍撞了巧合,因為是柿之木先到的,青學就在一邊排隊等著。

手塚掃了掃柿之木的正選,看到幾乎沒有變動,看來今天出場選手和上場比賽應該是一樣的,正這樣想著,就看到柿之木中的一個隊員也在看著自己。

那個隊員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另一隻手翻轉著球拍,從隊伍中走出來,到手塚面前站住,道:“喂,青學的,聽說你和我一樣都是二年級,也是第一單打。”

手塚看著眼前人,如果不是昨天看過錄影,他也人不出來這個人就是柿之木的第一單打九鬼貴一。

九鬼見手塚沒有說話,一翻手,球拍直指在手塚的眼鏡乾不足三釐米處,道:“不管你去年有多出風頭,今天註定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喂,你這個人也太無禮了。”大石看到忍不住出聲道。

九鬼看到大石,輕蔑的勾了勾嘴,道:“你是那顆蔥,也配在這裏插嘴?”

大石氣的臉漲紅,上前一步要和九鬼理論,一隻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上,把他拉了住。

手塚按住大石,冷冷看了九鬼一樣,沒理會他挑釁的眼色,轉頭對衫山道:“部長,輪到我們報導了。”

那邊柿之木已經簽完到,九鬼看著正在簽到的衫山和手塚,冷笑了聲,和等著他的其他隊員一起進場了。

手塚簽完到,遠遠看著柿之木的部員,輕輕地握了握左手,他不介意別人挑釁自己,卻最是不能容忍別人侮辱他的部員,九鬼,球場上見分曉吧。

開場的時候大家都有點緊張,畢竟去年青學也算是慘勝。事實也不出所料,前幾場比賽打的比較焦灼,第一雙打在進入搶七之前的最後一局取勝,比賽結束時,菊丸已經累得爬不起來了,如果進入搶七的話,勝負還是很難說的。第二單打,乾和河村的組合,慘敗而歸,不是說實力差太多,只是在配合上,明顯能看出是柿之木的更勝一籌。

手塚看著正在擦汗的柿之木的雙打,他們已經是三年級了,明年的賽場上將不再會有他們的身影,可註定的,今年他們只能遺憾的離去,因為他們遇到了青學,在雙打輸給了青學一局的情況下,勝負已定了。

不二上場的時候,手塚撇到到了看臺上有著一頭炫目紫發的少年,正在曉有趣味的看著盯著不二上場,不二似乎也察覺到而來那道囂張的目光,回頭像視線來處望去,然後擺了擺手,微微一笑。

手塚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動漫裏說不二和跡部是朋友的說法。看到不二的微笑,雖然不是對著自己,卻讓手塚對這場比賽的勝負已經了然於胸了,微微閉上了樣,靠在椅背上,讓這幾天一直緊繃的精神放鬆一下,等回神的時候,場上不二的優勢已經確立無疑。

第二單打衫山以微弱優勢獲勝,至此,青學已經取得了勝利,看著九鬼扭曲的臉,手塚知道他是不會棄權的,拿起球拍,稍微運動了下熱身,那邊,只聽見九鬼正在大喊大叫,朝那些三年級破口大駡。

比賽開始向場上走的時候,手塚下意識的回頭向觀眾席上看去,只見跡部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緊盯著他,手塚看著跡部良久,轉身向賽場走去。對面的九鬼咬牙切齒的樣子映入眼簾,手塚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球拍,這場比賽他想試試田中老師走了後他練習的成果——千錘百煉之極限。

第二部 第 42

拋球,發球,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只是在將精神高度集中在左手,以數倍于平時的速度,數倍于平時的力量將球打出。

黃色小球在極高的速度作用下已經開不出原來的眼色,肉眼可見的只有一道灰色的虛影從九鬼的臉側飛越而過。

全場一時震驚,鴉雀無聲,裁判一時反應不過了,裁判一時反應不及,過了良久才宣佈:

青學發……發球得分,15——0.”

忍足從最初的驚愕中醒過神來,微微吸了口氣,偷眼向跡部望去,只見跡部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玩世不恭,謹慎而嚴肅的盯著場上的少年。

青學的眾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歡呼了起來,菊丸有些無奈的抱怨道:“手塚真是的,和我們比的時候都沒用過這招。”

大石笑道:“菊丸,對付你手塚還用不著這招的。”

手塚不斷的彈著球,周圍的喧囂仿佛不存在,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自己將要打的球上,起手,拋球,揮拍擊出。

因為有了上個球的經驗,這次九鬼對球的速度有了心理準備,對球路有了一定的判斷,眼睛捕捉到了來球的軌跡,飛速的朝球飛來的方向跑去。然而看得到不代表打的到,因為球速太快了,九鬼緊盯著來球,揮拍,空了。

青學發球得分,30——0.”

九鬼看著球場上被砸出了一個淺淺印記的落球點,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少年,咬緊了牙關。

青學發球得分,40——0”

青學發球得分……”

青學發球得分……”

幾球轉瞬即過,手塚以完美的發球拿下發球局。

交換場地,無視九鬼想要噴火的眼神,仔細盯著他拋球接球的動作,看著來球的路線,恩,很好,接得到,手塚快速向來球方向跑去。

哥哥,加油啊啊啊啊!!”一聲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傳遍全場。

正在快速移動中的手塚聽到驟然放大的熟悉的嗓音,有一瞬間的分神,腳底打滑,算然憑藉良好的身體反應及時穩住沒有破壞形象,可球卻是接不到了。

柿之木發球得分,15——0”

手塚沒有注意裁判的判罰,轉頭向聲音來處那個全場側面的女人望去,只見帶著一個粉紅假髮,穿著粉紅色吊帶上衣,彩色超短裙的女孩正拿著彩帶在那裏跳著拉拉舞,一邊跳還一邊喊:

哥哥,加油!青學,加油!”

手塚面無表情的轉頭,盯著九鬼,心裏不斷的自我催眠,“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我堅決……不認識她!”

身後青學的眾人耳語要死不死的傳來。

大石,你認識那個怪異女孩嗎?”這是菊丸的聲音。

不認識,她叫‘哥哥,加油’還說‘青學,加油’,是哪個部員的妹妹嗎?”

根據我的資料,今天參賽的部員裏沒有人有妹妹。”乾翻找筆記的聲音。

對啊,我是獨生子,”河村的聲音,“菊丸是家裏最小的,衫山部長、大石和乾沒有妹妹,不二你只有個弟弟吧。”

不二微笑著道:“隆,你漏算了一個吧。”

手塚心裏一抖,腳下一頓,九鬼第二個發球得分。

啊!你是說……手塚啊!”拜河村的大嗓門所賜,這下全場的都聽得一清二楚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場上的手塚身上了

“OUT,柿之木發球得分,交換場地。”

最後一球雖然成功打回了九鬼的發球,但回球力道在陌香又一聲“哥哥好帥啊!”的叫喊聲中,力道失控,回球出界,被九鬼成功拿下發球局。

呀,怎麼有點冷!”正和大石討論那個女孩堅決不可能是手塚的妹妹,兩個差的太遠了的菊丸突然叫道。

大石摸摸手臂也覺得有點冷,朝冷氣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手塚似是沒有聽見裁判交換場地的聲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九鬼從手塚身邊走過,冷笑道:“怎麼樣,嘗到我的厲害了吧。”

手塚握著球拍,低頭站在原地,周身冷氣不要錢一樣瘋狂向外擴撒。會場內,陌香的聲音還在回蕩,“哥哥!加油!打垮柿之木!哥哥!加油!青學!必勝!帥哥!向前沖!”

手塚握著球拍的手在逐漸收緊,“我忍!我忍!我忍我忍!我忍無可忍了啊啊啊!!”

在陌香最後那句手塚“帥哥!先前沖!”吐出口時,手塚忍無可忍的揮拍直指陌香高分貝咆哮了一句,“陌香,給我閉嘴!!”

全場的目光霎時從陌香身上移到手塚身上,手塚一下子僵住了,形象啊形象,自己多年維護形成的冰山形象啊!

手塚忍住內心的哭無淚,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九鬼,快點結束比賽,把陌香拎回去,這是他心裏現在唯一的想法。

呵呵,你是不二學長吧。”陌香笑呵呵的往青學那邊湊了過去,對著笑眯眯地不二道。

不二微笑著看著陌香變成桃心的眼睛,道:“是啊,手塚妹妹有事嗎?”

啊啊啊,好帥啊,真人比漫畫裏更帥啊,我暈了。

喂,手塚妹妹怎麼了,怎麼流鼻血了,不要緊吧!”菊丸大驚小怪的聲音響起。

大石急急忙忙去拿醫用箱,翻找紗布,不二真扶著明顯發暈的陌香,溫柔體貼的讓她坐下來,這就是當手塚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比賽,轉身回頭時看到的場景。

強忍著一頭黑線,指揮隊員收拾東西離開的手塚,一轉身就發現陌香不見了,四下尋找時,只見她沖到了觀戰冰帝隊員旁邊,指著那個一頭炫紫頭髮的人大喊道:“你……你不會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跡部吧!”

跡部聽到“傳說中的跡部”這種說法,有些詫異,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孩子,他是從哪里聽說自己的,恩,難不成手塚非常重視自己這個對手,所以經常在妹妹面前提起自己?被自己重視的對手重視,這是種不錯的感覺,跡部華麗的笑了起來,道:“沒錯啊,小妹妹。’

陌香傾身仰著脖子觀察,道:“總聽以前的同學說什麼雙部雙部的,怎麼我覺得你沒有我哥哥帥呢!”

跡部那個囂張的笑容霎時僵在了嘴角。

手塚在聽到陌香那句“雙部”時,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在看到忍足目光詭異的往下瞟,順著他視線看去,差點讓手塚冰山破型。

陌香馬上就要上初中了,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已經開始發育了,她穿的那件吊帶本就有些寬鬆,加上她傾著身子仰頭看跡部,脖子以下,簡直……簡直一覽無餘。

脫掉身上的運動服外套,迅速的蓋在陌香身上,冷冷的看著忍足警告著,直到忍足不自在的別開眼。

拎著陌香的後衣領,不行,必須馬上把她塞回家,放任她和這群“王子”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衫山部長,大石,擺脫你們先帶隊回去吧,我這裏還有事情。”

衫山看著手塚手裏的陌香,理解的點了點頭,道:“你不用急,比賽的事情明天再討論也是一樣。”

第二部 第 43

回家的路上,陌香吐著舌頭側頭看著拉著她的手塚,道:“哥哥,你生氣了吧。”周身的寒氣可凍冰激淩了。

手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陌香打了個寒戰,強撐著呵呵的笑著。兩個人一路無言,陌香用眼角瞥著手塚,過了良久,低頭笑了起來,道:“生氣也好,不像前幾天那樣蹦的那麼緊就好。”

手塚愣了一下,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陌香,陌香卻不看他,視線看著對著路邊,道:“哥哥你繃得太緊了,在這樣下去就要未老先衰變小老頭了。”

手塚看著陌香那個彆扭的樣子,一下子明白了,心裏湧過一陣暖流卻又有些酸澀,這個妹妹自己付出的關愛最少,卻似乎是所有人中體貼的關懷自己的。手塚走向前,用力揉亂陌香硬硬頭髮,道:“你剛多大,想的這麼多。”

陌香掙扎著從手塚手中挽救自己今天花費良久弄出的發行,一邊抗議的叫嚷道:“我兩輩子加起來已經……咳咳……”

手塚無視陌香的抗議將她的髮型嚴重碰壞後,瀟灑的一轉身道:“回家了。”

聽著陌香在後面憤憤不平的大叫著,手塚心裏禁不住微笑起來,不管你兩輩子加起來有多大,不過肯定是,一定比我要小。

快到家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家門走去。

哥哥,再過一年我也要升學到青學了。”

“恩。”

哥哥,到時後我去你們網球部做經理好嗎?”

網球部的經理會很辛苦。”

沒關係,我的哥哥是部長嗎,那些部員敢不罩著我才怪。”

“……”

怎麼樣嗎,哥哥?”

“好。”

兩人在陌香的歡呼聲中進了家門。

和冰帝比賽的前一天,手塚罕見的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只好爬起來。開了電腦,把所有冰帝的比賽有重新看了一遍,錄影裏,那個紫色頭髮的少年活躍的身姿十分炫目,面對對手毫不留情,在對方沮喪低頭認輸的時候,華麗而囂張的笑著,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上輩子自己也曾在螢幕前看著這個少年,為他瀟灑的身姿而著迷,為冰帝總是做青學的陪襯覺得可惜,可當自己再一次做在螢幕前觀察冰帝,觀察跡部時,感覺卻差了這麼多。

手塚靠在椅背上,回想都大會開始的第一天跡部的看著他時的那個笑容,挑釁而囂張,只有做過跡部的敵人才會明白他對弱者有多麼蔑視,不夠強的人是不會被他放在眼裏的。手塚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在青學也實行像冰帝那樣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法則,但最終還是沒狠下心,他沒法做到只要隊友輸了就立刻把他拋棄的事情,手塚心中回想起網球部員,不二、大石、菊丸、乾、河村、衫山部長、黑木……,自己下定決心要守護他們,他不願意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跡部呢,能在冰帝那樣競爭殘酷的環境活的瀟灑自在,本身就說明他自己的心足夠堅強了吧。

手塚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第二天的時候,他是被陌香拍醒的,睜開眼時看到陌香一臉焦急的樣子,大聲提醒他該起床了,有比賽。手塚一下子清醒,飛快的起來換衣服、洗臉、刷牙、吃飯,和手塚媽媽打了聲招呼後,就和陌香一起離開了。

去的路上,手塚瞥到陌香一臉嚴肅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他會賴床就和陌香會早起一樣稀奇。到了會場和大家集合時,冰帝也到了,身後陌香的呼吸頓時緊張了起來,手塚回頭時正好看到了她滿是擔憂的眼,看看對面的正在簽到的跡部,手塚有些明白她在擔憂什麼,摸了摸她的頭,道:“別擔心,今天青學會贏的。”

比賽時,報幕牌上顯示了第一雙打的名字,跡部看著上面顯示的青學選手名單,微微皺了眉頭,是乾和河村,往常的第一雙打菊丸和大石現在看來應該是擔任第二雙打。

冰帝的第一雙打是忍足和向日,與大石和菊丸一樣,兩個人也都是二年級,卻擔任第一雙打,而冰帝的第二雙打卻是兩個三年級。手塚和乾反復研究過冰帝的資料,最後還是認為,以大石河菊丸的實力,對上這兩個三年級的,還是比對上忍足和向日勝算更大。

第一場乾和河村打的很頑強,對方奪得一分就追回一分,死死的咬著,不放棄任何一點可能得分的機會。因為技術上比對方略微遜色,就必須透過更多的跑動和跳躍來彌補,手塚看著汗流浹背的兩個人,即使累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卻還是那樣全力奔跑救球,拳頭微微握

緊,卻還是強令自己看下去。

手塚記得那天與眾人討論這個計畫時他們的表情,雖然最後服從了自己的意願,但並不見得開心。其實乾和河村自己也明白,把他們放在第一雙打,本身就是作為棄子在使用了,就是因為是棄子,所以才更加要咬牙打出更精彩的網球,只怕此時他們心中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比賽結束在第六句,乾和河村已經盡力最大努力,可最後結果還是告負,不過忍足和向日也沒有像和其他隊伍比賽時表現的那麼輕蔑,很鄭重的和乾和河村握手結束比賽,手塚知道,這是對乾和河村實力的認可,也是對他們頑強毅力的尊敬。

可能因為有了錢和河村在那裏對比,接下來的就顯得沒那麼緊張了。菊丸和河村在搶七之前結束了比賽,不是冰帝的兩個三年級打的不夠好,也不是他們配合的不夠默契,只是遠不如大石和菊丸靈活,與菊丸的舞蹈式網球先比,對方顯得太過僵硬,不知不覺被菊丸帶動了節奏,結果自然不可能贏。不二今天難得顯得有點嚴肅,比較認真,不說將對方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但也一直保持優勢到最後,贏得比較輕鬆。

手塚看著下場的冰帝第二雙打和輸給不二的第三單打,表情都很黯然,冰帝的規則,輸一次就要從正選的位置上刷下來,他們都是三年級了,卻註定只能坐在板凳上度過他們最後一次的國中比賽。

第二單打的名字報出來的時候,跡部猛的站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報幕牌上手塚國光的名字,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青學那邊,只見手塚已經站了起來在做肌肉伸展,並沒有回應他的視線。

比賽馬上要開始了,裁判示意兩人入場,跡部強按下心中怒火,坐了下來,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這場比賽勝負已定。

手塚的打法不在像前幾天那麼囂張,既沒有用千錘百煉之極限,也沒有用零式削球,低調而準確,像他平時的風格。比賽平平淡淡卻毫無懸念的到了終局,跡部坐在位子上一言不發,眼神彷如寒冰。

手塚下場時在考慮要不要下場比賽直接棄權,青學已經五局三勝,最後一場不比也是贏定了。看著衫山部長做準備活動時,手塚有些猶豫,昨天在制定比賽名單時手塚就不想讓衫山部長打第一單打的位置,因為這也是一枚棄子,但衫山部長卻十分堅持,一定要擔任第一單打,手塚此時猶豫著要不要勸衫山棄權。

衫山似乎看出了手塚在想什麼,拿起了球拍揮動了幾下試著手感,道:“就是棄子也是有尊嚴的,國光。”

手塚心中一震,看著衫山邁向賽場的培英,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身邊的部員也都不發一言。

手塚,今天在敲定這個名單之前你想到了什麼?”龍崎教練在手塚身邊道。

自從和衫山定下了約定,龍崎教練對他們的決定一直都沒出聲反對過,雖然還是像往常一眼訓練,卻就不再過多的干涉他們的決定,今天是她都大會開始以來第一次出聲干涉。

想到了一定要贏,無論怎樣都不能輸是嗎?”龍崎教練沒有等手塚回答,“手塚,太過在意勝負會失掉平常心啊。”

太過在意勝負會失掉平常心,這是爺爺從很小的時候就交給他的話,他一直是按照這一點來做的。手塚看著場慘不忍睹的局勢,跡部似乎把全部的火氣都發洩在了衫山部長身上,全力以赴毫不顧惜,衫山部長的努力在他的絕對實力面前顯得異常狼狽和可笑,場邊的冰帝啦啦隊已經在起哄哄笑衫山不長了。手塚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看著衫山部長咬牙苦撐的狼狽樣子,龍崎教練說的沒錯,都大會開賽來他確實太過在意勝負了,他失掉了平常心,今天所有的隊員都不是很開心,對於青學這些真正喜歡網球,從打網球中得到喜悅的少年來說,這樣的戰略並讓他們喜歡。可是心裏有一個聲音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可為什麼我就要為保護他們的喜歡、他們的熱情、他們的天真而去勞心勞力,他是為什麼會失掉平常心,為什麼會相贏,難道是為了自己嗎?他只是喜歡網球而已,他根本沒想過要為整個網球部負責,為甚要自己在兩難之間選擇,既要贏又要讓所有人無愧於心,他根本不想陷入這樣討厭而尷尬的境地,畢竟他只是喜歡網球而已,畢竟他只是碰巧近了青學而已,畢竟最開始時候他並沒沒想要無私的為青學付出,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手塚國光。

激烈的情緒在他心中沸騰,那個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困擾著他的心魔再次冒了出來,在他心內叫囂,而他只是緩緩閉上眼,掩蓋住眼中交錯的激烈,也慢慢把心中的叫囂壓入固定,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恢復了平靜與堅定,緩緩道:“我明白了,教練,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第二部 第 44

龍崎教練在手塚身邊略微偏後的位置,看不到手塚的表情,不過從他微微收緊了一小會而的呼吸猜想剛剛自己的話對眼前的少年應該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她和大和曾經討論過手塚,都認為這是個十分出眾的孩子,不論是實力還是領導能力都是很讓人放心,可就是因為手塚一直表現的都很優秀,所以才會希望他更加完美些,更好的擔任青學的支柱,就像家長望子成龍、揠苗助長一樣,龍崎教練不禁在心裏反省,自己時不是要求他苛刻了,畢竟不管手塚表現的多麼成熟,他也只是國中二年級的少年而已。

比賽結束的時候,手塚和隊員收拾東西準備退場,手塚收拾完東西抬頭時回看到來到眼跡部朝自己走了過來,跡部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盯著手塚,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懦夫。”

手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做反應,低頭接著收拾東西,那邊冰帝的隊員已經在叫跡部退場了,跡部眼神冰冷,嘴角扯起一個冰冷而不屑微笑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陌香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不敢多話的樣子。回到家,手塚將網球袋仍在一邊,把自己摔在床上,腦子裏跡部“懦夫”兩個字在回蕩,手塚閉上眼,拳頭緊緊的握緊床單。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班級裏有人在議論昨天的比賽,說網球不贏了去年都大會的冠軍,很厲害什麼的,手塚低頭做著功課,對別人的讚歎和淺倉釘子似地目光視而不見。

中午在學生會做事的時候,大石過來說龍崎教練找他,手塚有些奇怪,龍崎教練有什麼事情要在午休時間找他。等到了教師室時,看到那個背著相機哈哈大笑的自我介紹說叫做“井上”的人,手塚道是有些明瞭了。

龍崎教練在一邊介紹說這位元是網球月刊的記者,相對手塚進行採訪。

井上笑對手塚道:“我這兩年一直在追蹤國中國青少年網球比賽,在都大會前兩場時就已經注意到手塚同學了,你的表現十分出色,實力可以說已經到達全國水準。昨天青學對去年都大會冠軍、全國大賽亞軍的冰帝取得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我想代表網球月刊對手塚同學進行採訪,對讀者介紹一下你和青學的情況。”

說著,井上一邊翻開筆記本,準備記錄,一邊道:“龍崎教練介紹說,手塚同學一年級就是正選,現在擔任網球部的副部長,你對青學接下來的比賽有什麼看法。”

手塚看著眼前的井上,記起那個動漫裏總是追著青學報導的記者,這個時候他身邊還沒有跟著那個紅頭髮的很喜歡龍馬的漂亮女士。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採訪。”

井上拿著筆想記錄下手塚的話,道:“你對接下來的青學是不想接受採訪……啊,等等……你說不想接受採訪!?”以為一般學生對於能上報紙都是很高興的,井上很少遇到不想接受採訪的,所以有些驚訝,隨即笑道:“你不用緊張,只要隨便說說就好。”他以為手塚拒絕是因為害羞或緊張,有些孩子接受採訪時會這樣。

手塚看了一眼井上,道:“能夠贏得比賽時所有部員一起努力的結果,我不認為我有單獨接受採訪的權利,所以很抱歉要讓井上先生失望了。”說著轉頭向龍崎教練道,“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教練,我先告辭了。”

得到龍崎教練的首肯之後,手塚行了個禮轉身離開,在門口推門想要離開時,駐足,回頭道:“井上先生,能問你個問題嗎?”

井上被眼前的事情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又被手塚猛然的問題搞得一愣,道:“啊,什麼問題?”

《網球月刊》是一本很專業的網球刊物,我也有訂閱,不過與職業網球者相比,國中的比賽畢竟還是小兒科,貴刊對我們的比賽經年的追蹤報導,會有人看嗎?”這是他上輩子看原著時就有的疑問,井上每天都都往青學跑,寫出的報導有人看嗎?

啊,當然會有人看,現在基本上每個學校都有網球部,報導這些學生的比賽他們自己加上教練和支援本校的學生都會買一部分,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現在雜誌上,家長肯定也會買的,總編當初就是看好這片市場才……咳咳……”井上發現自己說的太多了,反應過來急忙住了嘴。

手塚道:“是這樣啊。”這樣說著,將目光移開,道,“井上先生感興趣的話,不如明年再來採訪吧,明年的青學才會是最強的。”

往學生會走路過教室的時候,聽到裏面有議論的聲音,因為聽到了不二兩個字讓手塚駐足了下。

你知道嗎,不二的弟弟轉學了。“

咦,不二的弟弟,就是那個網球部的那個帥哥,打敗了冰帝正選的那個。”

恩,就是他,總是笑眯眯的,溫文爾雅的那個帥哥,不知道他弟弟是什麼樣子的,帥不帥。”

……

手塚回想了一下近幾場比賽的名單,如無意外,和聖魯道夫的比賽時在兩場後。

第二部 第 45

手塚撐著傘,看著眼前的墓碑,佇立了良久,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久違的島慶叔叔,手裏拿著花,看著他。

拜祭完田中老師,手塚和島慶在路上相伴而回,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聽說你們學校打進了關東大賽。”島慶道。

恩。”手塚回答,前三場的硬仗過去後,後面的比賽就顯得相對簡單了,進行的比較順利,決賽是因為正選隊員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為了讓隊員好好養好傷,不影響關東大賽的比賽,所以保留性的放棄了。才沒有拿到第一。

我有看比賽,手塚很厲害,報紙上也有你的消息。”島慶道。

手塚沒有說話,他也在網球月刊上看到了關於自己的報導,不過並沒太在意。

手塚,你這兩年進步不少,不過”,島慶頓了一下,道,“這個進步,比起你田中還在的時候,慢了很多,手塚,你分心了吧。”

手塚沉默了一下,道:“是。”

島慶歎了口氣,道:“是手塚你的話,我相信能做到十分一定不會只做九分,不過人的精力畢竟還是有限的,在一個地方放的多了,在其他地方必然就少了。手塚,一個網球選手的巔峰職業生涯只有五六年,負擔太多的話,是達不到頂峰的。”

陪爺爺吃了個飯,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快放晴了,順著河邊的路慢慢的走,手裏攥著一張卡片,腦中浮現出島慶剛剛和他說的話。

網球要往更高的層次前進,沒有老師知道是不行的,你們網球部的教練看起來不會對你做單獨訓練吧,這個教練很不錯,是我們的一個朋友,有空的話和他聯繫下吧。”

手塚看著手裏的名片,日英雙語,上面寫著——卡特爾俱樂部,美國的俱樂部,可是,手塚心裏計算了下網球部的比賽日程,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場決賽會在開學6天前進行,這個時間不可能出國啊。

回家的時候他特意去了不二的家,雖然同學良久,但他確實最近才去了不二的家裏。不二的媽媽第一次看到就他很高興的樣子,後來才知道,不二看上去和溫和的樣子,實際上卻很少讓同學來家裏的。

他知道最近的不二不是很開心,但卻不知道怎樣安慰他,比起網球部的其他人,不二除了是他的部員之外,也是他的朋友。不二的強不但體現在網球上,心理也很成熟,手塚因為心理年齡的關係,不自覺的會把網球部的人當做比他小的孩子,將他們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著,而對不二,手塚卻常常將他當做對等的存在來對待。

不二下來,招呼手塚去了他的房間,給手塚倒茶的時候,笑道:“手塚最近經常來呢。”

手塚沒有說話,第一次只是擔心不二才想來看看他的,但對著不二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真的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問不二要不要和他去爬山釣魚。想起當時的情景他都覺得尷尬,那時候自己一定像一個傻瓜,不過好在不二的腹黑那天沒有發揮,兩個人還真的就去爬山釣魚了,今天他是來借著送那天拍照的照片來看看不二的。

不二翻著手塚遞給他的相冊,慢慢翻看,道:“很漂亮呢,難怪手塚會喜歡爬山。”

手塚點了點頭,他爬山的時候只是為了享受心的寧靜,所以從來不會拍照什麼的,不過不二喜歡,所以手塚不介意幫他拍些。

不二道:“這個水塘我好像沒看到,手塚你在什麼地方拍到的。”

手塚回頭看向不二指著的那張照片,愣了一下,那,是跡部那天釣魚的水塘,自己有把那個地方拍下來嗎,為什麼自己不記得了。

我也不記得了。”

這樣啊,那下次我們再去那裏逛逛吧,我上次都仔細看。”不二笑著道。

不用了”,手塚快速道,隨即察覺到自己的口氣有些硬,補充道,“這裏看的也差不多了,你喜歡的話,我們下次去個別的地方。”

不二沒有察覺手塚語音裏的一樣,還在看著相冊笑道:“好。”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些別的事情,手塚看時間差不多了,要起身告辭的時候,不二笑著道:“謝謝你,手塚。”

手塚愣了一下。

不二笑道:“別人安慰是用說的,手塚你安慰人是用做的。”說著轉身看著窗外,道,“總是覺得對著手塚很安心,不必隱瞞什麼,裕太去了聖魯道夫住宿,現在連家都不怎麼回來,我確實不太開心,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了,其實裕太也有他的道理,在青學的時候,我確實管他管的太多了。”

手塚特意去裕太曾經的班級打聽過,有點明白裕太為什麼要走,不二真的是有點弟控傾向,什麼都不放心,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給建議,生怕自己弟弟吃一點虧。裕太本來就在青春叛逆期,這樣別人盯著,還有周圍的人總拿他和不二對比,而不二見鬼了的還是網球也好成績也好長相也好都十分優秀的人,這樣裕太當然會受不了。

鳥兒長大了,總是要放他去飛的。”手塚對不二道。

知道啊,可是還是有些心疼。”不二微笑著道。

推開家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盤著腿坐在電視前啃蘋果的陌香,看到毫無形象的咬著蘋果對著電視螢幕亂比劃的妹妹,手塚想起剛剛不二送他離開時的情景。

有時真想知道,如果手塚有個哥哥會是什麼樣子。”不二笑著對他說,“手塚要是有個哥哥,被人管著呵護著的樣子,真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子呢。”

手塚推了推眼鏡,他已經差不多習慣了不二時不時的驚人之語,不過不二下面的話還是讓他下了一跳。

除了對妹妹外,從來沒看到手塚你冰山變臉,不知道如果手塚交了女朋友會不會變得溫柔些,不過其實現在想想學校裏那麼多人追,手塚你都視而不見,讓我想想,恩,手塚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第二部 第 46

關東大賽的第一場比賽對手是聖魯道夫,看到這個學校的名字時,手塚下意識的朝不二望去,雖然不二還是一副笑眯眯地樣子,但手塚確定自己剛剛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瞬間的異樣。

比賽的時候手塚很是慎重,很擔心不二和裕太分碰到頭,這樣的話,以手塚對不二的瞭解,也許不二會退讓。

不過比賽的情況到讓手塚白擔心了,他忘記了絕大多數的學校都是不允許一年級新生參加比賽的,觀月現在也只是個二年級剛轉學到聖魯道夫的經理而已,雖然在聖魯道夫的隊員中手塚瞥到了一個看上去滿像他的人,但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上場的。

比賽結果,除了聖魯道夫的社長贏了一個青學三年級的學長外,青學獲得了完勝。

離開的時候,不二轉頭往聖魯道夫的那邊看過去,聖魯道夫那邊一個穿著非正選球衣虎頭虎腦的少年也望了過來,眼神在看到不二的時候很有些憤憤的樣子。

看到這個情景,手塚有些明瞭,那個應該就是裕太了,因為裕太現在住宿不回家,手塚去不二家的時候卻是一次都沒見到。

不二感覺到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回頭時看到手塚正看著自己,對手塚笑了笑,道:“不用擔心,你說的對,鳥兒長大了總要放手讓他去飛的。”

晚上回家的時候正好景秀來電話了,馬上就要放暑假了,景秀問他有沒有空去美國玩,手塚想了想最後說要看看全國大賽什麼時候結束,如果結束的早的話,就去看他。

晚上鍛煉完,洗了澡,做完今天定的功課計畫後,手塚便上床睡覺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那種感覺有分外的真實,因為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他沒有讓自己過分的控制,只是順著那種感覺,那個夢境向前走。

夢裏的時候,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是身體的間的感覺讓他知道兩個人靠的很近。

夢裏面,他們肢體糾纏,夢裏面他放縱了平時不敢放縱的一切,夢裏面一種酥麻的快感彌漫著全身,夢裏面的那個人,他伸出手想要撫摸,想要看清,他到底是誰……

鈴!鈴!鈴!”

驟然放大的鬧鈴想炸雷一樣在他耳邊驚響,手塚猛的睜開眼睛,眼神迷蒙,一時間還未清醒,等他搖搖頭終於從混沌的狀態恢復過來時,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手塚呆呆的坐在床上,愣住了,睡褲上有一種粘膩的感覺,他不是個小孩子了,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聯繫到剛才的夢境,他有些驚到了。

喂,你覺不覺得手塚有點不對勁。”剛練習完的菊丸趴在大石的耳邊嘀咕,道,“總是在發呆走神什麼的,都沒看我們練習,以前不是這樣的。”對於手塚來說,只要使出一半的力就可以打贏在場的絕大多數選手,所以部活時他便漸漸沒什麼和部員練習的熱情了。但即使不打練習,他也總會很認真的看著隊員訓練,觀察他們,以期改進他們的弱點,增強他們的實力。不過今天手塚卻沒看著場上,眼神恍惚,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石拍了拍菊丸的腦袋道:“你哪來的心思管那麼多,好好訓練吧。”大石也覺得手塚有點不對勁,不過和手塚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多少有點了解手塚的性格,他不想說的話,你就是再著急也沒有,敲不開他的嘴的。

手塚恍惚,昨天的夢境提醒了他一直以來忽略一個事情,就是他已經到了青春期了,而自己是不可能喜歡女孩子的,因為夢裏,雖然他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卻清楚的知道是個男子。

因為已經夏天了,部員都穿著短袖T恤和短褲,手塚推門進入更衣室時就看到了部員們光著上身換衣服的樣子,手塚下意識的垂眸,走到自己的位置換衣服。

放學的時候手塚還是和不二一起回家,看著不二略帶擔憂的眼神,手塚推了推眼鏡,沒有說什麼。

不二笑了笑,和手塚談論些今天練習的事情還有部裏面的一些趣事,心裏卻有些微的黯然。也許是因為手塚太強了,不論是心理上還是實力上,他們理所應當的將他推為領袖,這也決定了手塚習慣性的將部員放在一種受保護性的位置上,而不是高度相等的朋友的位置,所以即使是對著不二,手塚也常常什麼都不說。因為裕太的事情,不二看到了手塚柔軟的一面,手塚的安慰確實讓前段時間不太開心的自己好過了很多,可現在明顯手塚有心事,卻不想和自己說,想幫他分擔卻無從著手,這種感覺並不好。這時不二心裏這樣想,卻不知道其實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他想要看冰山變臉而隨意說的一句玩笑話。

不管手塚的心情如何,關東大賽還是如期進行的。除了第一場的聖魯道夫,青學會遇到的學校,手塚幾乎再也沒看到眼熟的,除了冰帝,他記憶裏的山吹、不動峰也等都沒有,按照今年的分組,如無意外的話,他們不會再和冰帝相遇,而會在四分之一半決賽遇到——立海大。

手塚站在比賽分組牌前看著立海大幾個字,眼神微微凝重。

比賽報名前十分鐘,所有人員都到齊了,手塚也把目光從分組牌前移開,準備進場報到。

比賽的時候,不意外的有看到了井上,最近只要是青學的比賽他都跟蹤報導,手塚看了他一樣便又將目光轉移到場上,第一雙打馬上就要開始了,選手正在進場。

冰帝的賽場上,看著狠狠練部員的跡部,宍戸亮對邊上一臉笑的忍足道:“你覺不覺得跡部有點不對勁。”

忍足推推眼鏡道:“有嗎,沒覺得。”

宍戸亮翻了個白眼,道:“你不覺上次輸給青學後,跡部就一直很暴躁。”

忍足笑了出來道:“那不是很自然地嚒。”

宍戸亮摸了摸透,不明所以的道:“自然什麼?”

忍足笑的一臉腹黑,道:“你心心念念的把人家當做對手,可人家根本沒把你當會事,換了是你,你會高興嗎?”

第二部 第 47

猛然睜開眼睛,手塚劇烈喘息,抬眼看看四周,臥室裏黑漆漆的,看樣子是還沒天亮,手塚捂著臉倒在床上,煩惱的甩了甩頭。

看看表,發現已經快5點了,也就不想睡了,手塚穿了衣服洗了臉,開始晨練。

也許因為有些微的煩躁,所以手塚今天多跑了一會兒,直到自己筋疲力盡心情平復了為止。

到學校的時候比平時早了一點,推開教室門的時候裏面只有有個同學,手塚下意識的看去,發現是淺倉。淺倉正聚精會神的溫習功課,一點也沒發現有人進來,手塚小心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課本開始溫習英語。

中午的時候去學生會,忙了一中午,快離開的時候學生會長叫住了所有人,說是介紹有新的幹事。手塚低頭吃著飯,想在上課前把肚子填飽,身邊有人在竊竊私語,說什麼憑什麼一來就做幹事他們都是從跑腿開始的,還有說可能會長看上了著意提拔吧之類的。

這位是黑木同學,從今天起加入學生會。”

手塚聽到熟悉的名字不禁抬頭,意外的看到黑木熟悉的臉孔。

學生會長在幹事中掃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手塚身上,道:“手塚,你帶下黑木吧,幫他熟悉下日常工作。”

手塚看到黑木有些顫抖的看著他樣子,感到有些奇怪,聽到學生會長的話,點了點頭。

快上課的時候,黑木跟著手塚後面往教室走,看著黑木哆哆嗦嗦言又止的樣子,手塚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他。

黑木被手塚嚇了一跳,也跟著駐了足。

在手塚目光的注視下,黑木慢慢低下了頭,拳頭攥的緊緊的,良久,才咬牙抬頭,道:“部長想罵我就罵吧,不要這樣什麼都不說,這樣……這樣……我更難受。”說到後面,眼圈紅紅的,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手塚皺眉,黑木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對勁,讓自己罵他,這什麼和什麼。手塚想開口詢問,不過預備鈴已經響了,遠遠的已經看到老師在往這邊走,只好住口,和黑木一起進了教室。

本來想下課的時候和黑木談談的,不夠黑木好像誠心躲著他,一下課就溜出去,打鈴了才進來,根本抓不到他,讓手塚更加疑惑。

不過手塚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多久,部活的時候衫山的拿了一份東西給他,手塚接過看時卻是一份退部申請,署名是黑木。

大石在旁邊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道:“手塚,今天上午黑木突然提出要退部的,我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手塚沒有說話,他知道大石憂心什麼,青學的雙打一直是弱項,黑木雖然實力不強,但他溫和的球風能配合很多人的打法,所以經常和其他隊員一起擔任第二雙打,現在他的退出無疑讓第二單打的選擇變得更小。

手塚第一反應卻不是比賽的事情,他想起一年級時,黑木會偷偷的蹺課幫他把整理球場需要的工具準備好,他會臉紅著不好意思的請求他知道,他很用心很用心的重複十分基礎的練習,卻在已經成為正選的時候申請退部,雖然知道黑木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手塚還是有一瞬間覺得有些悵然。

要不要我去找黑木談一談,畢竟是這麼關鍵的時候。”大石建議道。

不用了”,手塚沉默了一下道,“我和黑木同班,到時候我去找他。”黑木今天下午時的表現讓手塚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網球不是一切,每個人背後都有自己的生活,就聯手塚一開始也並不見得願意將青學抗在肩上,所以黑木有自己的選擇的話,他並不介意包容。這些大石並不一定明白,網球部的部員某種程度上都很熱血,如果換了其他人去找黑木很容易從談話變成對黑木的指責,以黑木的個性,一定什麼都不說,躲在背後偷偷難過,這並不是手塚希望看到的。

放學的時候,黑木收拾了東西走的飛快,手塚在後面跟著他,想要出生叫住他,卻聽見有人大聲喊道:“國光!”

手塚下意識的回頭,就這麼一瞬的功夫,黑木就擠在到同學中間不見人影了。手塚四下掃不到人,不由皺眉,向剛剛大聲叫他的聲音來處看去,這一看便不由愣住了。

校門口的不遠處正停止一部黑色加長車,一身黑色西裝的英俊男子正車前向他擺手,雖然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但彼此還是有用郵件傳遞照片和視頻的,所以手塚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景秀站在車前向手塚招著手,道:“國光,好久不見。”

坐在黑色的加長車後座,因為司機座和後面座是用黑色的隔音幕隔開的,所以會有種被封閉在一個密閉空間的感覺。手塚坐在車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許是因為景秀的出現太過突然了,他感到太過驚訝,所以當景秀拉著他上車時手塚也沒有拒絕,現在頭腦冷靜下來了,不禁覺得有幾分疑惑,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景秀打電話給他說他考上了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大學,現在大一應該正在開課啊,怎麼會突然回國呢。

景秀看著手塚有幾分看著他眼色,便明白手塚想問什麼了,苦笑道:“別亂想,我可沒有翹課,只是請了假而已。”說著,神色有幾分複雜,道,“我伯父昨天突發心臟去世了,我是回來參加葬禮的。”

手塚楞了一下,雖然景秀從來不和自己說家裏的事情,但從手塚4歲參見田中老師的網球訓練班起兩人就認識了,這麼多年,從景秀無意間透露出的資訊中,手塚知道景秀的伯父是他們家族的家主之類的,他的伯父只有幾個女兒沒有兒子,景秀是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他的伯父去世了,那麼意味著……

景秀握緊拳頭,眼睛看著前面沒有看手塚,道:“國光,伯父他,一直很疼我,我一直覺得他比爸爸更像我的父親。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就這樣離開了,明明那麼強勢的人,真的有點向做夢。”

手塚看著景秀一臉疲倦而哀傷的臉孔,猶豫了一下,握住了景秀的手,將自己的安慰通過掌心傳達給他。

景秀回過頭,對這手塚疲憊的笑了笑,道:“我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了,我心裏實在是覺得……覺得難受,想找個人陪我去伯父的葬禮,可又想不到有誰能陪我,也沒想太多就去找你了,對不起國光,我都沒問你是不是有空。”

手塚搖了搖頭,道:“別這麼說,我沒事,我陪你。”

景秀看著手塚良久,最後握著手塚的手,靠在車座上,疲憊的閉上眼,道:“真好,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變,國光都是國光,不會變,真好,只要回到國光身邊就覺得安心,有國光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好。”

到了景秀伯父家的住宅,黑壓壓的一片人,門口排成長龍樣的車,看著一個家族一個家族的人前來行李,手塚才察覺自己實在是唐突了,貿貿然的來到這裏太失禮了些。

景秀去裏面換了衣服,作為本家唯一的男子出來還禮謝禮,忙亂間還沒有忘記叫女傭帶手塚到偏間休息。

穿著和服的女傭給手塚倒了背茶,行了個禮便出去了,手塚便一個人在偏室等著,幸運的是他從小被爺爺訓練,已經習慣了跪坐。

天全黑的時候手塚給家裏打了電話,告訴手塚媽媽說景秀回來了,他現在在景秀家等等。手塚媽媽以為他們兩個很久沒見面聊得很高興捨不得分開,就對手塚說如果今晚不想回來的話也沒關係,但明天早上要回家來去課本,不要耽誤功課等等。

手塚掛了電話,又在偏室裏等了很久,眼看著手機上顯示這快到午夜十二點了,手塚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而出,從一條偏路往前廳走去。

又有一個家族前來行禮,不過手塚明顯感覺氣氛和剛剛不一樣了,廳中不論為主的還是為客的都站了起來,表情嚴肅,有些還眼神還偷偷的朝外張望,景秀也十分慎重的站了起來,向來客迎去。

在幾十個人的簇擁之下一個表情冷肅的中年男人向廳中,手塚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男人,似乎天生的居高臨下,像引領獸群的頭狼一樣,壓迫感十足。手塚本來是不該認識這樣的人的,但跟在那個男人身後十五六歲的少年卻讓手塚大概才出了這群人的身份,跡部景物老老實實的會跟在後面的人,應該只有他的父親了,來的這群人是跡部財閥集團的,領頭的男子就是跡部集團現任的掌舵人,難怪景秀那麼慎重。

就在手塚想轉身回偏室時,跡部鬼使神差的朝他這個角落望了過來,正好與手塚的實現相對,跡部看到手塚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第二部 第 48

這一瞬間,手塚沒想到什麼其他的只是猛然間意識到,那個這一段時間在夢裏與自己肢體糾纏的人,雖然自己從不曾看清他的樣子,但恍惚間似乎,那個人,有著一頭紫色的頭髮。

這個認知讓手塚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向臉上沖了上去,幸虧常年的面癱冰山慣性表情,讓人看不出什麼一樣,手塚此時面無表情,冷靜的轉身,回屋,關門,把那個令自己受刺激的來自一頭紫發少年的目光關在門外。

跪在在屋裏,手塚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揉了揉額頭,手塚對眼前的狀況覺煩躁透了,這究竟見鬼的是種什麼狀況!?

那天晚上,手塚徹夜未眠。不過還好的是拜良好的身體素質所賜,第二天倒是也沒有什麼熊貓眼,最多看起來疲憊了一點罷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正廳裏已經沒什麼人了,看來來行禮的人昨天已經來到差不多了,進屋的時候,只看到景秀跪坐在伯父的相片前。看到景秀蒼白的臉色,手塚不知道說什麼好,田中老師走的時候那種感覺自己至今還記得,親人離去的這種悲傷並不是靠別人的語言就能緩解的。

陪坐在景秀身側,景秀擦覺到了手塚,但卻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道:“伯父他,有的時候我覺得和手塚你有點像,總是很嚴肅,很嚴格,有的時候,我甚至都有幾分怨恨他,讓我總是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走自己不喜歡的路,可他走了,我卻又覺得,好像天塌了。”

手塚看著景秀的樣子,有些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景秀你還記得田中老師嗎?”

景秀愣了一下,看著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手塚知道他應該是想不起來那個只在他小時候教過他幾年的網球教練了。

手塚側著頭,看著窗外聲音裏有些莫名的落寞,道:“田中老師也總是很嚴厲,對我的要求很高,訓練時也總是不留情面,雖然有的時候會覺得有點委屈,可我知道,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所以那個時候是那樣任性而放心的信任著老師。我總會和老師將很多事情,不僅是網球的,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生活上的,學習上的,開心的,不開心的,有時我想,田中老師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像是我父親一樣的存在。”

景秀沉默著,聽著向來少話的手塚難得的說這麼多的話,說關於自己生活裏的一個人。

田中老師走的很突然,連悲傷還沒來得及感受,就要承擔失去的痛苦了,”手塚聲音裏聽不出什麼,很平淡,“可離去的人已經離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背負著離去人的期望和夢想,”手塚轉頭看向景秀,道,“不管如何悲傷,以後的路還要繼續的走下去。”

景秀看著手塚,他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不是那時候還帶著點嬰兒肥,可愛精緻,像個芭比娃娃似的樣子了,仍然精緻的容顏,卻分明有著成熟與堅定的神態,景秀帶著幾分疲憊微笑了,道:“手塚這是在安慰我嗎,很不習慣呢,手塚會安慰人。”

手塚沒有說什麼,他也許真的不太會安慰人,他真的是這樣認為的,離去的人離去了,活著的人卻還要堅強的活著。

景秀看著伯父的相片,道:“手塚,我快訂婚了。”

手塚一怔。

景秀道:“訂婚的對象……是跡部家,跡部和子。”

往學校走的時候,手的腦中仍然在消化著景秀和跡部的姐姐要訂婚的消息,毫無疑問,這是場政治聯姻。跡部的姐姐比景秀大了五六歲,據景秀說,跡部的姐姐——跡部和子,從小體弱多病,據說心臟不太好,所以一直在歐洲療養。跡部的母親早逝,跡部和子比跡部景吾大了差不多十一歲,可以說跡部是由他姐姐一手帶大的,所以國小一直是跟著姐姐在歐洲上的。

手塚微微皺眉,讓自己不要去想關於跡部的事情了(不想還把人家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說你們是不是有□,手塚:……),在這次關東大賽上,青學是不會和冰帝相遇了,自己和跡部也不會有再交手的機會了,所以現在跡部怎麼樣並……不重要。

景秀的伯父去世了,現在景秀便是家族的當家了,為了穩定因為伯父去世而動盪的家族,聯姻是必要的,但景秀的幸福,在這樣的婚姻中是否會幸福,卻在家族利益面前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回想著景秀疲倦卻平靜面孔,手塚抬頭看著天空,心裏有種無言的酸澀,看著自己的朋友身處無奈,卻幫不上忙,這種感覺並不好。

這樣想著,抬頭向前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快走了兩步,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膀。

黑木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頭時,卻看見了自己現在最不想見得人。

部……部長。”

看著黑木左顧右盼恨不得找個地縫裏鑽進去的樣子,還沒等手塚開口,黑木的眼淚已經像珠子一樣掉了下來,連連的道:“部長,對不起,對不起。”

從黑木哽咽的斷斷續續的解釋中,手塚已經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黑木的父親是政府機構要員,家裏想讓黑木也走從政的道路,所以便讓黑木參加學生會。

黑木哽咽的道,本來便沒什麼天賦,現在因為學生會的事情太多,連擠出時間勤奮的練習都做不到,再在網球部待下去,只會拖累別人,所以才想要退出網球部。

這是網球王子的世界,但這個世界不僅只有網球,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是活生生認真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們的背後,總有很多的事情是與網球無關的,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圍著網球轉,像景秀,像黑木,還有,那個未來在初中畢業後繼承家業不再打球的河村。

看著沉默不語的手塚,黑木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你的退部申請我不會批准,”手塚道,“網球社本就是給愛好網球的人活動的地方,不僅僅是為了比賽而存在。在學生會做累了的話,就來網球部放鬆下,拖累的什麼的,不要多想,網球是好玩的,記住這點就好。”

黑木愣愣的,直到手塚走了還沒反映過啦。

放學的時候,走進網球部,大石看到手塚招著手大聲的和他打著招呼。場上打著球的少年們,喊著叫著,陽光下留著汗水的臉青春洋溢,帶著仿佛又不衰竭的希望、健康和活力,那一刻,手塚感覺到了自己第一次握緊球拍時的感覺,那種心動,那種雀躍。

因為喜歡,所以執著,能夠單純的因為喜歡,就努力執著,是多麼的幸福。

所以,辛苦什麼的,委屈什麼的,與這樣的幸福相比,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第二部 第 49

已順利打入關東大賽,完成了打入關東大賽的承諾,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同時對於連續四五年止步都大會的對青學來說,進入關東大賽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現在全隊都充滿幹勁,惹火朝天的訓練著。

看著大家那麼有精神的樣子,讓手塚也覺得心情放鬆了很多。

中午午休的時候照例去學生會,黑木和手塚是同一個班的,兩個人一起離開教室往學生會辦公處走。不得不說,黑木進了學生會後讓手塚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穫,黑木很認真勤奮,替他分擔了不少學生會的事情,讓他的工作量少了很多。

到學生會時有人通知手塚去會議室開會,進會議室的時候,手塚發現差不多學生會裏的高級幹事都聚齊了,連有單獨辦公間的學生會主席也在。

在空出的座位上坐下來,有些疑惑,似乎最近沒有什麼大型活動舉行,離校園祭也還有一段時間,怎麼會突然間開大會呢。

下意識的向對面的淺倉看去,發現淺倉雖然一臉嚴肅,但眼神中也有著一絲疑惑,手塚知道,淺倉肯定也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突然要開大會。

隨後山下主席為所有人解了疑惑,原來這個學期解禁期末了,下學期國三就快要聯考了。雖然原則上國三的學長們可以一直擔任職位到畢業,但為了能夠考出好成績,有好幾個學生會的委員執行長因為要備考而申請去職。這樣一來,就學生會就空出了幾個職位,今天開會,主要就是為了選拔幾個幹事接替學長的職位。

淺倉聽到這話,眼神微微發亮,手塚面無表情,但心裏已經明白淺倉為什麼那麼高興了。日本的學校採取學生自治的辦法,學生會的權利很大,幾乎可以說學校大半的運轉都是靠學生會維持的。學生會除了主席和副主席,權力最大的就是各位委員執行長了,每個執行長都負責一塊具體的事物,權力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擔任了執行長一級或以上的職位,才能在國三的時候有競選學生會主席的資格。現在很多國三的學長申請去職,沒有去職的,會裏大多也不會再給他們什麼繁重的工作了,在二年級的這些幹事裏,有資格的擔任職位的,如果自己算是一個,那淺倉也肯定是有資格。

手塚這樣想著,便看到淺倉回過神來正看著他,目光灼灼。和淺倉認識了這麼久,手塚當然看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他是在說,手塚,看這次咱們是拼得過誰吧。

投票過後,有四個幹事脫穎而出,但在什麼人擔任職務的問題上卻發生了些不大不小的問題。

現在空缺的職位一共有四個,分別是:風紀委員執行長,負責值勤檢查、管禮儀紀律;奉仕委員執行長,負責組織志願者活動:體育委員執行長,負責體育活動、組織運動等;文化委員執行長,負責文娛文化活動。

除了最後一個文化委員執行長由手塚他們四個人中唯一的女性——田久同學擔任無異議外,剩下三個職位如何分配?手塚和淺倉毫無疑問都想當體育委員執行長,因為這切身關係到網球部和籃球部的切身利益。學生會會長左右為難下,最後,拍板決定——抓鬮。

而抓鬮的最後結果,當手塚和淺倉打開手中的紙條後,都不由自主的朝兩人中間的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橋野看去,心裏不由自主的同時罵了一句:有沒有搞錯,竟然讓音樂社的人去當體育執行長!

從這天起,手塚作為青學新的風紀委員執行長,走馬上任了。其實對手塚來說當不上體育執行長也沒什麼,雖然當上了可以方便照顧網球部,但平心而論,如果他真的當上了,他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做出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來,所以只要不是淺倉當上,不給淺倉有刻意刁難網球部的機會,誰做都一樣。雖然為風紀執行長的工作卻太過繁重有些苦惱,但看著淺倉含著眼淚去為接下來的“做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學生活動”去做準備的樣子,手塚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工作可愛了許多。

晚上去俱樂部聯繫完網球回來,被手塚媽媽告知有從美國來的電話。手塚看了號碼知道是島慶叔叔介紹的那個美國俱樂部的教練,自己曾經給他打過電話,在電話裏溝通過,但因為他抽不出時間去美國,教練又不可能為了一個學生而到日本來,而網球又是需要面對面指導的一種運動,所以最後指導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手塚按照號碼回了電話過去,與那位元教練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這個教練被人高薪品來個日本,他還記得手塚,所以才打電話來問他還需不需要指導。手塚覺得很多細節在電話裏說不清楚,所以和教練約了在週末的時候,手塚到教練的俱樂部去,兩人面談。

星期六的時候,手塚去了景秀家,上次葬禮過後雖然兩人還有通電話,但景秀這段時間一直比較忙,所以都是聊了幾句就匆匆掛了。有些不放心景秀,所以趁週末有時間順便也去看看景秀。

第二部 第 50

景秀家是那種很古老的日式傳統住宅,和手塚爺爺住的地方有些相像,不過要大很多,畢竟景秀家是個很大的家族。

因為景秀曾經帶自己來過一次,所以僕人也知道他是景秀的朋友,直接帶他進了住宅。

進大門的時候,一個女子從裏面出來,穿著日式傳統的和服,身邊跟著幾個助理一樣的人簇擁著。

手塚的眼光下意識的注意到了那個女人,因為真的是很吸引人的一個女人,和那種渾身都帶了強勢的現代氣息的中國女孩不同,現在日本女孩很多還很傳統,帶著那種東方女人特有的柔和秀美。這個一面而來的女人,不僅溫柔秀美,還有一種,恩,怎麼說,應該算是貴氣吧,端莊而雍容,已經不是個女孩,而是個女人,帶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而不失溫柔含蓄,是走到哪里都能讓人側目的人呢。

過多的注視是對女士的不禮貌,所以只是看了一眼,手塚便收回了目光。

見到景秀的時候見他神色很平靜,手塚放心了很多,聊了一會兒就想告辭離開,結果景秀卻非想留下手塚吃午飯。手塚無奈,只能告訴他自己約了網球教練,結果景秀卻大笑著說,自己也想恢復打網球,也想找個教練,所以一起去,這樣見完教練還可以一起吃午飯之類的。

手塚無奈,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對午飯這麼執著,而且他也從景秀大笑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所以便沒有拒絕。

告訴了景秀俱樂部的名字,坐在景秀的那部炫目的保時捷裏,一言不發的景秀手塚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對景秀家毫無瞭解的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無法插口詢問。

中午你想吃什麼?”想來想去,最後能出口的只有這句話。

景秀看了看手塚,道:“吃壽司吧,我記得手塚你喜歡清淡的。”

就這樣,又是沉默無語了,手塚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景秀還在美國時,兩個人在電話裏的交流的時候,明明都有很多話說的,面對面卻反而無言了。是因為平時說話的總是景秀,自己大多時候只是在聽,現在景秀沉默著,自己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還是因為,其實,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生活已經沒有交集了,所以,沒有共同語言,所以無話可說?

景秀你,認識跡部景吾嗎?”鬼使神差的,手塚問出了這句話。

景秀詫異的看著手塚,道:“手塚為什麼問他?”

你認識跡部景吾?”從景秀的口氣中察覺這個資訊,手塚補充道,“在網球比賽中見過,是個很強勁的對手,那天在葬禮上碰巧見到了他。”

景秀扯了扯嘴角,道:“是嗎,我認識他,我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的未來小舅子呢,個傢伙很是囂張呢。“

手塚微微詫異的看向景秀,在他的記憶裏,景秀從來沒有用這種幾乎可以說是譏諷的語氣提起一個人。

看到手中的目光,景秀有些沉默,良久才道:‘跡部景吾,很優秀,即使用最挑剔的眼光來看,他也是一個各方都很無話可說的出色的的集團繼承人了。跡部家,和我們奉行的教育不同,是完全斯巴達克式的,聽說跡部先生在跡部景吾三歲的是時候就抱著他參加董事會,對孩子來說很是嚴苛呢,但也可能是這個原因,讓跡部景物和跡部先生很是相像,都是很強勢的性格……”

正這樣說著,突發的狀況卻打斷了景秀的話,車外一輛加長車猛的從後面沖了過來,打橫攔在車前。司機猛踩刹車,慣性讓手塚和景秀都猛的向前,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帶,一定會撞上前面的靠座。景秀似乎看到那輛攔路的車,表情一變,急忙下了車。

手塚在車上,看著景秀朝那輛加長車走去,真是說曹曹到,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時,手塚有這樣的感覺。

遠遠看著跡部景吾那一頭耀眼的紫發,微微挑起的嘴角帶著幾絲冷厲的嘲諷,正和景秀說著什麼。兩個人不知道說這什麼,似乎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跡部扯起了景秀的領子,一拳打在了景秀的臉上,景秀被大力打得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手塚一愣,急忙推開車門下車,跑了過去,眼看著跡部似乎還要動手,便一把抓住了跡部的手。

跡部看著眼前的這個所謂的“未來姐夫”,越來越來氣,只是這樣的一個廢物罷了,有什麼資格值得姐姐為他傷心難過,憑他也配!再加之聽到他說出來的那些話,忍不住就動了手。

動作時,右手突然被人抓住,回頭時,卻見到了一個絕對意想不到的人。

不論是從前世的漫畫中還是這一世對從接觸跡部中的瞭解,手塚都相信跡部是一個華麗而囂張的人,在他的眼中只怕只看的到強者,但也應該是理智而明是非的,這個樣子動手打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跡部嗎?

看到眼前人鏡片後一閃而逝的寒光,跡部竟然能很清晰的了解手塚的想法,如果自己在什麼地方看到手塚惱羞成怒的打人,那麼自己必然也會對這個自己認同的對手十分失望。

從手塚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跡部冷靜了下來,剛剛那樣衝動的行為實在有違自己向來華麗的行事準則。不過看著正扶景秀起來的手塚,卻微微皺了眉,回想起葬禮上看到從景秀家走出來的手塚情景,他怎麼和景秀一郎湊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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