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6日 星期日

網王之我是手塚第一部 童年 笑客來

網王之我是手塚第一部 笑客來

第一章重生與思考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了幾乎十倍的人物時,她知道自己穿了,而且還是嬰兒傳。當她在過了一個月吃飽睡、睡飽吃的日子,看到自己家的門牌上寫著手塚,一臉冷肅的爺爺在用毛筆寫下了“國光”兩個字時,她知道自己不僅是嬰兒穿,還是穿到網王裏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便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她前世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和所有愛玩愛鬧的女孩子一樣,做著關於穿越後有一堆王子圍繞的夢想,可現在現實突然擺在眼前卻並不是那麼好受的。你所熟悉的一切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你所有的親人一夕之間全都不知在何方,你所有的朋友一夜之間全部不見蹤影,獨自一人來到陌生世界,甚至連人家在說什麼都聽不懂,這種巨大的孤獨惶恐足以使人發瘋。

不過在嬰兒的身體裏,每天吃吃睡睡的日子使她慢慢冷靜了下來,媽媽的溫柔慈愛漸漸撫慰了她心中的不安,她逐漸開始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並開始從這個身份的角度思考問題。

一天午後,手塚在媽媽慈愛的目光下,含著……非禮勿視……喝完奶,打個奶嗝,便被媽媽放到搖籃裏,哄著入睡。等到手塚媽媽確認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入睡了,便下樓去準備做些家務。

她,現在便是手塚國光了,那個本該已經進入夢鄉的小嬰兒,卻在此時睜開了眼,定定的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開始考以後的“人生大計”。

網王在前世上大學的時候她室友非常喜歡,連帶著她也跟著的看,說不上最喜歡,只覺得每個人物都刻畫的很生動,那麼多美型的王子竟然能讓人不重樣的記住,這是件不容易的事,話說要是熱血漫畫,比起網王,其實她更喜歡獵人。打了個寒顫,要是穿到了高危的獵人世界,她也許會直接抹脖子自殺。所以網王的世界也許沒那麼刺激,但好歹是個適合人類居住的正常世界,不會有走在路上被蜘蛛幹掉,或是被大虛吃掉的危險。

再來說自己的身份,雖然她還是聽不懂日語,但好歹漢字她還是看的懂的,就是從字上知道自己就叫手塚國光。她在看動漫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手塚,要知道冰山帥哥,高高在上的青學帝王,這都是引發女孩子著迷的特質。其實在她的心裏,還有一個小小的不為人知的隱秘,她註定是個平凡的人,長的不美也不醜,學習不好也不壞,在心裏她羡慕手塚的堅定與優秀,不論什麼都要做到極致,不為自己留下一絲的遺憾,有時她常常想,如果自己從活一次,是否能做得更好,是否可以做到更好,是否不再讓父母對她一再失望,是否能夠成為讓家人的存在。這些疑問不會有答案,那麼現在她來到了這裏,她有沒有勇氣作為手塚,沒有遺憾的活一次?她回答不出。

許多穿越女也許正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信念,可是她做不到。帝王是讓人仰望的,可做帝王的人不一定快樂。首先,她是否能修煉出一張面癱臉就是個問題;其次,她根本就不會打網球,也不喜歡打;再次,他不確定自己有手塚那樣的善良和心胸,因為大和部長的一句“成為青學的支柱吧”,就義無反顧的將所有的責任抗在自己身上,不管受了再多的傷痛,在人前都不會有所表現,她記得在手塚受傷後,只有最低年級的新生為他擔心,她記得當越前最終打敗手塚時,所有人都沖上去抱住越前,而手塚,即使以自己為踏腳石托起越前高飛的翅膀,也是毫無怨言,那樣欣慰的微笑。那一刻,螢幕外的她心痛了,為那個微笑看著同伴的少年,正是因為他足夠強,足夠善良,足夠心胸寬廣,所以人們才那麼信任他,也……那麼容易忘記他也只是個才上初三的少年。他也許足夠強,可並不代表不需要關心啊。

這是越前龍馬的世界,他才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都是圍繞著他在運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高飛的踏腳石,所有的路途都是為他在鋪就,她從沒那麼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

手塚的強大無私正是他讓人心疼的地方,不這樣他就不是手塚了,而她呢,她是否做得到和他一樣無私,她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天空,沒有答案。

第一部 學習說話
在她,不現在也許應該稱作他了,關於未來人生的思考還沒有答案時,手塚家就面臨著一個抉擇。手塚爸爸被公派到國外公幹,公司規定只可以帶一位家屬隨行,手塚媽媽不放心丈夫,自然是要跟去照顧的,那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國光自然是不能跟去的了。

最後手塚爸爸決定一個人單身去的,讓手塚媽媽在家照顧孩子。

手塚媽媽抱著小國光去機場送爸爸的時候哭了,回來的時候心情低落,看得小國光心裏也酸酸的。雖然對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麼認同感,但與眼前這個作為他媽媽的女人日夜相處了大半年,她的慈愛讓他不知不覺將她當做了真正的母親。可惜他現在只是個手腳的沒張開的小嬰兒,什麼都做不了。

小國光現在面臨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他開始學說話了,可是他聽不懂日語。前世比較喜歡看動漫,但日文單詞直停留在“卡哇伊”“歐哈有”的水準上,在多的的他就聽不懂了。

開始的時候他還沒多考慮這個問題,直到有一天,幾個與手塚媽媽熟悉的阿姨害怕手塚爸爸不在,手塚媽媽會寂寞,便到手塚家來做客。

想像一下,一群常年居家日子過得比較平淡無聊的中年阿姨,猛然看到一個被手塚媽媽養的白白淨淨,肥肥嫩嫩,香香軟軟的的小小國光,最想做的是什麼,當然是——大喊著卡哇伊,沖過去,捏那肥肥的臉蛋。這一天,小國光慘遭無數鹹豬手的非禮荼毒,被眾多中年女色狼又親又捏,哭都哭不出啦,他想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只能說出“啊啊,依依”這幾個單詞。不行,我要表示抗議,我要表達不滿,那裏有壓迫那裏就有反抗,可是,在這之前,他要先學會說話,自己要用最嚴厲的批評,最惡毒的語言來迎戰那些色阿姨的荼毒。

從那天起,小小國光下定決定,要用心的學說話,還要最快最短時間裏學好。不要人家嬰兒穿都是變成天才,如果他因為總是學不會說話被人認為智力有問題,那豈不是很丟人。

所以他現在正用胖胖的小手舉著手中的電話,用胖出小窩的手指指著,“媽媽,媽媽”的叫。

在一旁的手塚媽媽會意,將電話這個單詞重複了幾遍,看著兒子那白嫩嫩的小臉一臉嚴肅的重複著剛剛的單詞,點了下頭。“卡哇伊”,手塚媽媽在心裏狂喊,那最初與丈夫離別的難過在與兒子的相處中已經兒子的可愛被沖淡的幾乎不剩了。

眼看著小國光邁開兩條肥肥短短小腿,半跑半跌(要理解一歲的孩子下盤都不是很穩的),撲向另一件東西,用一種很認真的表情看看著自己的母親時,手塚媽媽一邊害怕他摔倒的手中媽媽緊跟著後面,用手虛扶著。一邊已經在心裏忍不住尖叫了,小國光從生下來就有些呆呆的,害得她和丈夫還很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有自閉症之類的,但某天小國光突然變得很好動,現實學會開口叫媽媽,又總是抓著各種東西,像是急著學說話。本來孩子認真想學什麼,作為母親時很高興的,可是看著那本可以說是嚴肅的表情,放在那滿是嬰兒肥,還肥嘟嘟的臉頰上時,真的真的讓人好像捏捏。不過手塚媽媽也只能在心裏想想而已,小小國光似乎非常反感別人捏他的臉蛋,總是用小胳膊又推又拉,拼命的反抗,不過,為什麼我覺得小小國光生氣時,一臉忿忿,臉蛋氣的紅嫩嫩的,小嘴緊繃繃的樣子也是那麼的可愛呢,卡哇伊!!

“鈴鈴鈴”

剛被小小國光放下的電話響了,手塚媽媽一邊盯著兒子,以免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跌倒之類的,一邊接電話。

小小國光看著手塚媽媽聽電話時一下子變得蒼白的臉色,雖然聽不懂內容,但也知道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部 手塚爺爺
其實那段時間的小國光是很混亂的,並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媽媽忙著打包收拾衣服,家裏來了很多人,亂糟糟的,三天以後,他被帶到了鄉下的爺爺家。

後來,等他漸漸大些了,才從別人口中知道那是的事情。原來手塚爸爸在工地巡查時受了傷,據說非常嚴重,手塚媽媽急著飛過去照顧爸爸。在手術過後的手塚爸爸雖然脫離了危險,但身體很不好,加之多處骨折不方便隨便移動,手塚媽媽就一直留下照顧他。其後又因為種種變故一直不能回國,一呆是十年,所以在小國光國小六年級之前一直都是與爺爺在一起的。

淩晨六點。

“鈴鈴鈴”

手塚睜開眼睛,按了一下身邊的鬧鐘,在床上猶疑了一會兒,還是起床了。

起身洗臉刷牙,穿好傳統也日式和服,到柔道室,毫不意外早已端坐在哪里的手塚爺爺。話說當他在媽媽懷裏第一次看到手塚爺爺時,就已經明白手塚的冰山面癱絕對是各代遺傳,看著眼前這位雖然年過半百,依然端正嚴肅三伏夏日仍然散發著低壓寒氣的老人,手塚在心裏哀歎,我只有三歲啊,為什麼沒有賴床的權利啊。

心裏這樣想著,面上卻一臉嚴肅,跪坐下來向爺爺行禮,話說開始的時候自己相當不習慣跪坐,經常覺得腳很痛,現在已經沒感覺了。

接下來按照慣例做熱身活動,開始練習柔道基本功,每一下都做都吼出一聲,動作充滿力道,開始的時候自己不習慣,覺得很滑稽,不願意吼,可坐在旁邊眉毛頭髮半百的手塚爺爺一個嚴厲的眼神掃過來,立刻全身發寒,乖乖照做,不知道日後手塚在青學網球部是否能如此威勢,一個眼神過去就讓人俯首貼耳。

在動作做的不規範時,爺爺叫停,在一旁握著小國光的手腳糾正動作,等一套舊的動作做的基本合格了,手塚爺爺便開始教一些新的東西。

一個小時的柔道練完了,手塚會到臥室換了衣服下樓。

“手塚少爺,早飯已經好了。”管家阿姨在門樓等著道。

小小的人兒長的精緻可愛,有些偏茶色的頭髮和眼睛,漂亮的像個洋娃娃,一臉嚴肅的樣子,管家阿姨看著小小少爺,心裏不禁有些感慨,幹嘛老爺一定要這麼嚴格的要求小小少爺呢,讓這麼小的孩子就有向面癱發展的趨勢。

手塚爺爺奉行的是絕對的食不言寢不語,吃完飯後便開始了一天的課業。

嗯,你說什麼?手塚還沒上學?要知道學習是應該要多早就有多早的,手塚爺爺正在以行動執行著這一理念。

手塚國光一天時間表如下:

六點起床,練習柔道。

七點吃飯

七點半至十一點,朗讀《論語》《大學》等古書

十一點半至一點半,吃飯加午睡

一點半至五點半,抄寫《論語》《大學》(用毛筆)

五點半至六點,晚飯

六點至七點半,和爺爺一起飯後散步

七點半至八點,洗漱

八點上床睡覺

一天結束

在手塚爺爺全天嚴重監視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完成每天的任務,躺在床上累的一塌糊塗,手塚爺爺是不是退休以後沒事幹專職訓練小孫子為職業啊,在這樣下去,自己絕對成為年齡最小的過勞死者,手塚迷迷糊糊的想,

第一部 網球
也許宿命真的是一種很難更改的東西,正如手塚小心翼翼的保護眼睛,在不放鬆學習的同時儘量不過多的用眼借此擺脫戴眼鏡的未來,但國小畢業時的體檢,查處有散光症狀,不得不在上初中時宿命式的帶上了矯正鏡。

就和眼睛和麵癱一樣,沒有網球的手塚時不完全的,雖然沒有刻意去追求,但就那麼自然而然宿命式的相遇了。

四歲的時候,晚飯後照例與爺爺一起散步,在路過一家體育用品商店時,小國光一眼就掃到了櫥窗櫃裏那個嶄新的網球拍,蛋黃色的球拍,棕色的握柄,白色的網線,在陽光之下閃爍著一種仿佛耀眼的光澤,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再也難以移動一分一毫。他腦中莫名的回蕩起那樣許多的畫面,穿著網球衣,帶著網球帽的少男少女們在場上跳躍,小麥色的肌膚上點點的汗珠被眼光曬得像顆顆鑽石水晶,青春洋溢的孩子們笑著鬧著,連呼吸間都帶著一種陽光的氣息。

他記不起著些記憶來自哪里,也許是前世路過體育場時偶然的一瞥,也許是電視上某個廣告或比賽,只是這一刻從心中湧出,那是與前世沒完沒了的考試,陰沉壓抑的教師,與今世傳統日式的房屋,《論語》《大學》著些文言書,那些嚴肅而刻板的過去與現在都不同的一種東西,讓他在此時熱血沸騰,心中充滿了一種叫做渴望的東西。

發現身後沒有人跟來的手塚爺爺,回頭時看到在櫥櫃百年發呆的手塚,皺了下眉頭,咳了一聲道:“國光。”

小國光聽到爺爺的聲音,急忙轉過投來,應了一聲向爺爺跑了過來。

手塚爺爺轉身繼續向前走,卻發現身後的小人兒又沒有跟上,嚴厲的看過去,卻發現小國光正駐足回頭看那個櫥櫃。

手塚爺爺嚴厲的道:“國光,玩具只會浪費時間,消磨意志,不要在任性了,快點走。”

小國光轉頭看見爺爺的表情,低下頭,用一隻腳在地上劃著圈,不言不語。

手塚爺爺喝道:“國光。”

小國光停止劃地,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直視爺爺,道:“爺爺,我想要這個。”

手塚爺爺眼神更加嚴厲,道:“玩具只會消磨意志,人不應該將太多的時間花費在玩樂上。”

小國光抿抿小嘴,道:“網球不是玩具,我想認真的學習網球。”

手塚爺爺看著小小的孩子認真嚴肅的表情,看看櫥窗中的網球拍,道:“不可以,會耽誤課業。”

小國光走上前去,拽著爺爺寬大的手掌的,道:“爺爺,國光想要,國光會擠出其他的時間練習網球,不會耽誤課業的,行嗎,爺爺?求你了,爺爺。”

小孩子黏黏軟軟的聲音,帶著委屈撒著嬌,小小的個子,踮起腳來著爺爺的手,搖晃著懇求。

事實證明,能被“卡哇伊”俘獲的不止只是充滿母性情懷的女性,冰山爺爺也可能是這其中之一。

當天晚上,小小國光捧著全套的網球用品,一蹦一跳的跟著爺爺回家了。

深知手塚爺爺嚴格性格的小國光,為了保證實現向手塚爺爺許下的即認真練習網球又不耽誤課業的承諾,當天晚上便制定了新的時間表。

五點起床,練習一個小時的揮拍。

然後照舊柔道,讀書,然後吃飯和午睡時間縮短一個小時對牆擊球。

然後練字,吃飯,散步。

將洗漱的時間推遲半個小時,練習網球。

睡覺時間推遲到八點半。

這樣像從海綿中往外擠水一樣擠時間來練習網球。

對小國光來說,練習網球是放鬆精神的方式,每次揮拍擊打都是一種享受。但不管多有興趣,每天每天這樣在繁重的課業下練習,還是會覺得疲倦的,有時也難免會想,就一天,就今天休息一下。每當鬆懈懶惰的神經開始發作時,小國光腦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爺爺嚴厲的眼神,看著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小國光就會像受了刺激一樣,再次堅持下去,如果自己連持之以恆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對爺爺說自己不是在玩樂而是在認真額打網球呢,自己可是那樣對爺爺說的啊。

而無論何時,當那個小小的孩子握著那個和自己一樣大小的網球拍刻苦練習時,房間裏,手塚爺爺總會將目光凝聚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目光深沉。

這樣的忙碌的日子持續半年,知道一個星期六,練習完吃完早飯,起身準備和爺爺去書房讀書的小國光被爺爺叫住。

手塚爺爺淡淡道:“穿好衣服,拿著你的網球拍,一會兒要帶你去個地方。”

俱樂部
抱著網球拍和爺爺坐在公車上的小國光偷偷瞄著著爺爺嚴肅的臉,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連“難道爺爺終於忍受夠了,要把我丟掉”的想法都開始冒出來的時候,手塚爺爺來著他的手下車了。

很多年以後,當手塚回憶起過往時,常常會覺得慶倖自己有一個這樣好的爺爺,幫助他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了許多的彎路。

小國光傻傻的看著眼前的爺爺和俱樂部的前臺服務人員在諮詢,傻傻的跟著爺爺往前走,直到一位滿臉鬍子的中年大叔掐著他的臉蛋,道:“這就是小國光嗎,長的好可愛。”

他有些慌張的望向爺爺,只見爺爺點點頭,道:“給您添麻煩了,擺脫您好好教導。”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道:“太客氣了,手塚先生,只要有孩子願意學習網球,我都願意盡全力去教他們。”

手塚爺爺點了點頭,轉頭對小國光,道:“今天你跟著田木先生練習網球,晚上我會來接你。”

小國光一下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猶疑的道:“那今天的課業?”

手塚爺爺道:“我會調整課業的進度。和田木先生好好學習。”

眼看著爺爺要離開,小國光惶恐的抓住爺爺的手,有在爺爺嚴厲的注視中不得慢慢放開,不知為何心中竟然覺得有些委屈,真是的,難道身體變小了,心理年齡也跟著變小了嗎,竟然這樣軟弱,這樣自嘲,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發酸。

手塚爺爺看著小小的人低著頭,好像一副被拋棄了的黯然樣子,本就非常刻板的嘴唇抿的更直了,道:“既然喜歡的話,就好好練習。”

小國光有些詫異的看著爺爺。

“手塚家的人要麼不做,要做的話就一定要全力以赴,要認真學習,不要大意。”

手塚呆呆的看著爺爺離開,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手塚爺爺認可了他學習網球的決心。

和田中學習網球的都是一些孩子,總共有20多個。據說田中曾經打過職網,世界排名曾經在200以內,有些富豪闊太想請他去做教練卻被他拒絕了,寧願去教小孩子。“我只教認真學習網球的人”,田中曾經這樣說過,從某種程度講,田中老師和手塚爺爺一樣,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不過這個時候手塚還並不知道這些,在現在的小國光眼中,田中老師只是個愛掐他的臉蛋,揉他的頭髮,不停打“蹂躪”他的猥瑣中年大叔。

在一個網球場上,田中正在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做演示,講解網球的國際通用規則和幾種基礎動作。

手塚只是自己練習揮拍和擊球,正規的規則還不知道,此時聽得很認真。

場上那個和田中做示範的孩子顯然已經有一定的基礎了,能和田中把基本動作配合演練完。

接著田中開始讓所有人練習揮拍。

整整半年時間都在練習的手塚知道,揮拍看似簡單,但對力度角度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對新手有一定的難度,對訓練手感有很大的幫助,是很重要的練習。

手塚旁邊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揮拍時沒有注意力道,不小心脫手了,球拍滑到了手塚的腳邊。

撿起球拍,遞還給那個孩子,道:“肩膀的肌肉放鬆些會更好些。”

那個孩子看了看他,撅起了嘴,道:“不用你管。”

那孩子接過球拍,依舊十分用力的揮拍,手塚皺了皺眉,這樣一會兒他的手就會酸了,球拍還是會脫手的。

果然,過了沒幾分鐘球拍又一次摔到了手塚腳下,手塚撿起來再次遞還給他,道:“你這樣不行啊,會拉傷手臂的。”

田中剛剛正在指導另一個孩子,這時也轉了過來,糾正那個孩子的姿勢道:“肩部肌肉放鬆一些會更好。”

等到田中走開時,手塚瞥了一眼那個孩子,發現他過於放鬆了,這下只怕握力不足,球拍又要脫手了。

不出所料,球拍再次滑到了手塚腳下。

所有的孩子都哄笑了,手塚看著那個孩子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樣子,心中很是不忍,撿起球拍遞還,道:“別急,慢慢來,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那個孩子抓起球拍,“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手塚楞了一下。

田中喝道:“真田,你幹什麼!”

手塚本來有些呆愣,但聽到田中的呵斥,嚇了一跳,手塚仔細盯著那個孩子瞧,無奈漫畫和真人差了太遠,何況還有年齡差,根本看不出來。手塚心道,這個真田是在這個世界和手塚齊名的冰山,有立海大皇帝之稱的真田?不是吧,重姓吧,應該是真田這個姓氏比較常見吧。

那個田中做演示的七八歲的孩子看起來是認識真田的額,此時也急忙道:“玄一郎,快道歉。”

手塚望天無語,真田重姓的幾率有多大他不知道,不過叫真田玄一郎的,應該不可能有兩個吧。立海大的皇帝,與手塚齊名的冰山,小的時候竟然是個別捏害羞壞脾氣的小正太,真的假的,虧得當初他還曾經萌過真田和手塚的配對呢,下個雷劈死他吧。

第 6 章
活動結束時,手塚收拾東西像要離開時,卻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手塚回頭,看見那個與真田認識的孩子向他跑過來,氣喘噓噓的笑道:“你好,我叫景秀一郎,剛玄一郎的事情非常抱歉。

手塚楞了一下,道:“我叫手塚國光,沒關係的,你不用替他道歉的。”

景秀笑道:“雖然你這樣說,但歉還是要道的,請你別怪罪玄一郎,他只是脾氣比較急躁,並沒有惡意的,不介意的話一起走吧。”

“啊”

景秀笑著拉著手塚道:“走啦,走啦,你看人都走光了,沒人了啊。”

手塚有些無奈的跟著眼前的這個傢夥,話說我他還真是很自來熟啊。

“手塚你是第一次來吧,以前沒見過你。”

“手塚你很厲害呢,動作很熟練啊,田中老師看著你滿是讚賞的樣子呢。”

“手塚你今年多啊,我八歲了,手塚你看起來好嚴肅的樣子,一看就是很認真的人呢。”

“手塚……手塚……”

“啊”

手塚有些無語了,你把該說的兜了,讓我回答什麼啊。

再門口看見一身冷肅的爺爺時,手塚滿是雀躍的奔了過去,興奮的叫道:“爺爺!”

“啊,手塚爺爺好,我是國光網球課的同學……”

手塚爺爺一個眼神瞥過去,景秀立刻噤聲(要理解手塚爺爺,他一直是這樣看人的,絕對不是故意欺負小孩子)。

景秀摸摸後腦勺乾笑了幾聲,道:“那個,手塚,明天見。再再,不,再見,手塚爺爺。”

看著景秀落荒而逃,手塚不由在心裏思量,還是爺爺這座冰山威力強啊,自己還遠遠沒修煉到家,製冷力嚴重不足啊。

爺爺佈滿厚繭的大手牽著國光的小手,小國光看看爺爺,開心的報告。

“田中老師教的很好呢,好多不懂得地方他一講就明白了。”

“球場很大呢,有發球機,比對著牆壁練習擊球順手很多。”

“同學都很好,很多都比我大,還有和一樣大小的孩子呢。”

“剛剛那個叫景秀一郎的,好活潑啊,話好像兜不完的。”

手塚爺爺看著比以往話多了很多的孩子,覺得讓手塚學習網球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樣小的孩子畢竟還是要和同齡人在一起的吧,只是陪著自己,日子應該是很無聊的。

晚上的時候,手塚媽媽來了電話,手塚將和爺爺報告過的東西又和媽媽報告了一遍。遠在外國的手塚媽媽十分高興,雖然因為手塚爸爸受傷而不得不將兒子交給公公,但對孩子的思念與關心卻從來沒有減弱。其實在私下裏,手塚媽媽曾經擔心公公太過嚴厲的性格會讓孩子吃太多苦,現在聽到小國光這麼開心的聲音,擔心便少了些。

第二天手塚爺爺依舊送他去俱樂部學習網球,和昨天的程式差不多,田中老師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進度和情況教授不同的東西,景秀依舊是話癆樣,真田一臉倔倔的小屁孩樣到有點讓手塚想起了漫畫裏的龍馬。

俱樂部週六周日開課,星期一的時候手塚爺爺更改了時間表,縮短了讀寫的時間,讓手塚有更多的時間練習網球,沒過多久,手塚爺爺又買了一台電腦,方便手塚查閱一些關於網球的資訊。

這讓手塚十分開心,一連上網,他馬上就開恃索關於現今職業網壇的一些網球技巧,尤其是關於“手塚領域”,“零式削球”“ACE發球”的相關資訊。在搜索這些東西的時候,無意中點開的一個網頁讓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越前南次郎”。

手塚在電腦前發了一會呆,點擊了“越前南次郎”這個名字,隨即跳出一大堆的相關資訊。

手塚粗粗流覽著,這個時候越前南次郎剛剛退役沒多久,退役之前的世界排名是第14位,是亞洲排名最高的一個,本來還有潛力在向上升,卻在不久前突然宣佈退役。

漫畫裏說,越前南次郎是為了龍馬才退役的,自己今年4歲,手塚上初三時龍馬上初一,也就是說龍馬比手塚小兩歲,那現在龍馬應該是兩歲左右。

這個世界的主角龍馬,已經出生兩年了啊,不知為何,手塚有種宿命臨頭的感覺。

手塚搖搖頭,把那些胡思亂想從腦中清除,繼續流覽。

在查看越前南次郎的資料時找到了關於手塚領域的一些東西,還有一個字眼跳入了手塚的眼簾——“二刀流”。

手塚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看著自己的右手,一個想法在腦中成型。

二刀流和練習
其實現實中左撇子的人是非常少的,可是網王中卻一下子集中了很多,他記得手塚,不二,龍馬,似乎都是左撇子。上輩子他是用右手的,這輩子,從他開始學會自理生活瑣事啟,他就發現自己的左手用著很順,寫字也好,打球也好,完全沒有彆扭的感覺,有時甚至比右手還順手。習慣的力量是強大的,右手靈活的使用是上輩子還留在他身上的唯一印記,他怕如果自己開始習慣用左手,那麼他漸漸真的會變成一個完全德左撇子,他固執的想保留一些過去的痕跡所以他這幾年一直是在用右手,就連爺爺都不知道他其實是個左撇子。

如果他從現在開始就練習雙手網球,那麼是否能在國中的時候就和越前南次郎一樣,能夠使用二刀流呢?

有了這樣的想法,手塚便開始將其付諸實施。

首先,練習的時間更加加長了,原本的時間對劈分別鍛煉左右手,左右手的揮拍練習,左右手的擊球練習。甚至在做課業的時候,手塚都嘗試輪流用左右手寫字,當時手塚爺爺略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把他嚇的直冒冷汗,不過最後手塚爺爺也沒有說什麼,手塚知道這代表爺爺默許了,便更加頻繁的練習用雙手寫字。

在俱樂部的網球課,因為手塚的水準和進步速度超過其他人太多,田中教練經常會單獨教授手塚一些新東西,看得出來,他對手塚非常欣賞。

每當這個時候,手塚總會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目光,回頭過去,不出所料,真田正倔倔的看著自己,目光裏有著孩子式的嫉妒。

手塚覺得有些無奈,他也曾經試過和真田說,你想學的話他可以把田中老師教的東西都告訴他,可真田一臉忿忿的拒絕了,還和他冷戰了許久,搞的景秀在他們兩個中間團團轉,想要要幫他們和解,卻徒勞而返。哎,怎麼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麼難哄啊,想想以後如果要面對青學那一堆的小屁孩,寒戰啊!

最近田中看著手塚的神色卻並不十分滿意,也沒了以往看著手塚練習的總是掛著的笑意。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田中叫住了手塚。真田瞥了一眼再次單獨留下的手塚,哼了一聲,最後卻被笑著的景秀一郎拉走了,景秀還大聲的喊道:“下個星期見,手塚。”

田中看著手塚,神色少見的認真,道:“手塚,你最近有練習我教給你的新東西嗎?”

手塚有些詫異,道:“有啊,我有認真練習。”

田中凝重的看著手塚,道:“手塚,你很有網球的天賦,可是不管任何事情只有天賦是遠遠不夠的,努力才是決定最後成敗的最關鍵因素。如果你真的練習足夠了,你的手感和熟練度不應該僅僅只是如此而已,手塚,我只會教認真練習網球的人,敷衍了事的人,不可能打好網球。”說到最後,神色已經十分嚴厲了。

手塚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最近非但沒敷衍了事還加大了練習量,他不明白田中對他的指責從何而來。

手塚的沉默讓田中誤以為他已經默認了,田中臉上浮現出一種失望的神色,道:“手塚,你有極為出眾的天賦,在我教的孩子中說是絕無僅有也不為過,我本來想……盡我所能的教你,我以為你的性格,不用我多說便會做到最好的,看來是我要求過嚴了。”田中歎了氣,道,“時間不早了,手塚先生應該在等你了,回去吧。”

在田中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你只小受牽住了他的手,他詫異的回身,只見洋娃娃樣精緻的小小的孩子很是認真的看著他,道:“田中先生,可以和我打一局嗎。”

田中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麼?”

手塚握著網球拍,抬頭認真的看著田中,道:“田中先生,可以和我打一局嗎?”

第一部 第 8 章
天已經漸漸黑了,網球場裏打開了大大的場燈,亮的有些刺眼。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分別站在網球場的兩端,有幾分滑稽的感覺。

田中握著球拍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以他和手塚的年齡和實力的差距,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個笑話,卻因為看著那個孩子認真的眼神,像受了蠱惑似的答應了下來,看著對面那個還沒到自己腰際的孩子,頭一次不知道比賽該怎麼打了。

手塚十分正規的轉了球拍,結果為手塚發球。

手塚現在還根本不會什麼厲害的發球,只到發球不會失誤的程度,這樣的球田中接起來真的是相當輕鬆的。所以,戰場的局勢便有幾分詭異,一邊是手塚一次次來回奔跑,奮力救球,一邊是田中幾乎沒有移動位置,輕鬆的打回手塚所有的進攻。

手塚竭盡全力的試圖救起每一個球,這個時候他忽的有些明白了龍馬非常想要打到一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了,被人居高臨下俯視,一直被壓制滋味確實不好受。在田中連續不斷的用同一種打法攻擊,連續將球打到手塚上次失分的地方以便手塚破解時,這場球實際上已經變成了一場指導球。手塚感覺自己像遊戲通關時,不斷的死掉重來,死掉重來,指導將這一關破解的傢夥,這個時候他分外明確的感覺到田中的強大,控球的精准,力道的準確,一遍遍的重複手塚難以打回的球,看起來一點都不想動不動掐他臉蛋,揉他頭髮的猥瑣大叔了。

在田中連續將球分別擊到左右場,調動手塚左右本奔跑時,手塚開始頻頻失分。再一次擊回田中打入左場的球,手塚知道下一球必然是打入右場的,但以他現在的速度和手臂長度,根本就夠不到球。

田中看著手塚連續摔倒在地,覺得這個球似乎有些難了,還是不要難為他的好,正想換一種打法,之間手塚飛快把球拍換到右手,想球跑去,球拍揮出。

一陣分從耳邊劃過,田中一愣,轉頭看著那球直直砸在牆壁的球,雖然從正規的規則來看這一球是出界的,一樣還是失分,但卻是將似乎不可能打回的球打回了。田中看著對面握著球拍,氣喘噓噓仍然倔強的看著他,忽的有些明白了,田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再次重複先後將球擊到左右場的打法。這一次,手塚閉了下眼睛,讓身體回憶起剛剛那一刻的感覺,先將球擊回,還手,奔跑,觸球,擊回,手塚沉浸在了一種身體的旋律中。

比賽最後,手塚當然是號為懸念的輸了,精緻的小臉紅紅彤彤的,累的連呼吸都覺得沉重,運動衣被汗打得像水洗一樣,卻還是那樣固執的看著田中。

田中有些失笑,低下頭,道:“老師知道小國光沒有偷懶了,小國光有認真練習,是老師冤枉國光了。”說著便用手亂揉著手塚的頭髮。

手塚一邊與“蹂躪”自己頭髮的大手奮鬥,一邊道:“老師你知道越前南次郎嗎?”

田中愣了一下,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收回了揉搓手塚頭髮的手,道:“知道,他這幾年經常出現在體育新聞裏。”

手塚沒有察覺出田中的異常,道:“那老師一定知道二刀流了,雙手網球。”手塚揮了下球拍,比劃了一下。

田中沉默了一會,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所獨創的一門網球技巧,通過雙手交叉變換以達到攻擊變換及防守範圍擴大等功效。”

手塚點點頭,今天和田中的談話和比賽讓他瞭解了田中對他的期望以及田中實力的強大,所以不禁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以期能夠得到他的建議和指導。

“手塚這段時間是在練習二刀流嗎?”田中看著眼前的孩子,問道。

手塚點點頭。

田中彎下腰來,認真的看著手塚,道:“那手塚,你的反手很弱嗎?”

手塚愣了一下。

田中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為了彌補自己反手不足而創的招式,手塚你的反手弱嗎,是否也需要這樣的招式來彌補。老師知道手塚你這斷時間並沒有偷懶,但因為要時間要分成兩半,分別鍛煉左右手,所以才顯得熟練度不足。如果你繼續這樣練習的話,很有可能既不能練成二刀流,也無法達到自己本應達到的高度,你想過嗎。”

田中說到這些手塚都沒想過,這些問題他都沒想過,一時間不知道該反應。

田中看著手塚有些迷茫的眼神,道:“網球的技巧有很多,如果看著每樣都好,每樣都想學的話,最終只能一樣都學不成,學習網球不一定要看別人的怎樣怎樣,最重要的時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種。”

第一部 第 9 章
回家的路上,手塚滿是茫然,田中的話在心中反復回蕩,最適合自己的打法,自己,不是漫畫裏的手塚,不是越前南次郎,而是作為手塚在這裏真真正正認真活著的自己,最適合自己的到底的是什麼。

晚飯後,書桌前,手塚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一張一握,一握一張,他知道只要有足夠的訓練這只手可以打出完美的網球,無我境界之千錘百煉,手塚領域,零式削球,足以稱霸整個全國青少年網球界,這段時間的練習讓他清楚的瞭解自己的這具身體有怎樣出眾的天賦,只要按部就班,就足以比同齡的選手優秀太多了。

按部就班啊,手塚在心裏這樣想著,只要按部就班,他十有八九想漫畫中那樣一一覺醒手塚的所有絕技,按部就班的成長,按部就班的遇到龍馬,按部就班的輸給跡部,再按部就班的輸給真田,然後輸給龍馬,宿命一般成為這個世界主角成長的踏腳石。這時,手塚不由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小故事,說:神靈為了懲罰一個對神不敬的人,給予了他看穿未來的能力,這個人開始時十分囂張,大笑著離開,開始沒過幾年,便自殺身亡。因為神只給了他看穿未來的能力,卻沒有賦予它改變未來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已註定,悲劇的發生無法阻止,勝利的到來早已預見,反復不論自己做什麼,那既定的未來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不論作什麼,未來都是一眼可見,毫無期待,這樣的人生何其可悲。

手塚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想,不知道那些穿越的人都是怎麼做的,似乎很多人都怕失去預知而努力去維護劇情,那樣按照既定的軌道前進的生活會開心嗎?額,扯遠了,人家獵人,死神,火影都是高危世界估計第一念頭想的都是保命,開不開心應該是放在後面的。

獵人,死神,火影?高危?

手塚愣了一下,左手握拳捶右手掌心,道:“對啊,是這樣的啊!”

自己這裏不是高危世界啊,那自己又在顧慮些什麼呢,既然按部就班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那麼就按照心中所想的去選擇,手塚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是個畏懼挑戰的人,作為手塚的自己,也不應該畏懼。田中教練說的沒錯,分別鍛煉雙手就等於縮短了每只手單獨的練習量,二刀流並不容易掌握,練不熟的話很可能耽誤單手的進度,那麼如果付出雙倍的努力,雙倍的練習,雙倍雙倍的努力,雙倍雙倍的練習,難道都不能彌補這個可能嗎?

手塚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得天獨厚,他的左右手都很靈活,這是二世為人給他的饋贈,他不會浪費這份禮物,他適合二刀流,他已經很明確了這一點,他需要的只是挑戰的勇氣和更多的努力,這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手塚握緊了拳頭,言中不再迷茫,閃著火樣的光芒。

練習時間是不能調整的,爺爺已經將讀書寫字的時間各自縮短了一個小時以方便他練球,不能再更改了,所以手塚有求爺爺買了力量環,戴在手上腳上,使練習一小時達到練習兩個小時的效果。每天手塚又縮短一個小時的睡眠早期跑步,網球和武術一樣,下盤的力度很重要,跑步可以增加腿部的力量。為了加強四肢的力度,手塚每天早晨起來就在腳腕和手腕上戴上力量環,吃飯寫字都帶著,午睡和晚上睡覺才摘下來,這樣就可以全天不管做什麼都鍛煉手腳的力度。

這樣的訓練持續了一周,在又一個週六周日,手塚已經可以帶著力量環和俱樂部裏以前和他差不多的孩子打個持平。

田中在一旁看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練習結束後,滿身是汗的手塚站在田中面前,看著他,道:“田中老師,請您指導我打網球。”

田中低頭看著眼前的孩子,閉了閉眼,然後認真的看著手塚,道:“你想好了嗎?”

“是,老師。”

“我不是越前南次郎,但我還是覺得二刀流的打法適合我。”

“請老師指導我,想打出自己的網球,”不是原著裏那個,不是二刀流的開創者越前南次郎的那個,而是作為手塚存在在這裏的自己的網球。

田中腦中不由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場慘敗,有些欣慰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孩子,苦笑著想也許自己永遠都逃不開越前南次郎的陰影,不過又有些莫名的衝動,如果是眼前的孩子的話,也許能超越那個將自己徹底擊敗的武士,走到更高的境地吧,為什麼不試試呢,看看自己的最優秀學生能到何種程度。

第一部 第 10 章
緊張而忙碌的日子似乎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是什麼人說過這句話,仰頭看著眼前的六層高的塔鐘,當當當響聲回蕩,巨大的鐘錶準時開始報響,手塚在七點整時準時踏入校門。

日本的學校建的似乎都有些相似,最起碼正對著學校門口樓上一定掛著一個大鐘錶,這點出奇的一致。手塚這樣想著,只聽得一聲很脆生生的喊聲,道:“手塚前輩!手塚前輩!”

手塚覺得嘴角有些抽搐,他才上小學四年級而已就變前輩了。手塚抬頭,不出所料一個頭髮略偏棕色的小個子一邊揮手一邊向他跑過來,一臉燦爛的笑道:“手塚前輩早!”

手塚點了點頭,道:“柴勝同學早。”邊打招呼邊向教室走,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果不其然,柴勝跟在了他後面。

進了教學樓,打開自己的儲物櫃,幾張卡片掉出,只聽得柴勝誇張的聲音“又有女孩子給您寫求愛信,真不愧是手塚前輩,太厲害!”手塚嘴角的抽搐忍不住再次有些抽搐,真是啊,都是還是小學生好不好,知道什麼啊,就開始搞這樣的事,現在的言情電視劇太禍害人啊,摧殘幼苗啊。換好鞋,朝教室走去,一路上不斷有人打招呼道:“班長好”,他不斷的回應,像“長尾同學早”,“掘偵同學早”。柴勝跟在後面,每有人和手塚打招呼就像和他打招呼一樣興奮,一口一個“長尾前輩早”,“掘偵前輩早”,不得不說,真是有些——狗腿,手塚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好在快到到了教室,柴勝和他不是一個年級,不能和他進教室,不過話說不在一個年級為什麼還要跟著他到教室門口啊。按照往常柴勝應該道別離開了,不過今天柴勝卻今天卻抬眼偷偷的瞄著他,言又止,一副小媳婦的樣子,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了,從書包裏拿出一件東西塞進他手裏,道:“手塚前輩生日快樂!”說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手塚看著手裏粉紅色包裝的小盒子,有些呆愣,身邊的同學很多竊竊私語,他聽到有“怎麼今天是班長生日嗎”這樣的話。

進了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窗外的陽光射到桌子上,初春的陽光很溫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手塚看著窗外,樓下不斷有學生進入校園,三三兩兩,邊走邊嬉戲交談,手塚那麼一瞬間的出神。

今天早晨看了日曆,才發現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滿十年了,手塚想,到今天,正好十年啊。許是稍微有些特別的日子,也許是第一次有柴勝出乎意料的生日禮物,讓手塚難得的有些多愁善感,他不禁開始回憶這幾年的生活。

從他堅定了要練習雙手網球開始,田中開始系統而全面的指導自己的鍛煉,他年紀小,骨骼軟,運動量有一定的極限。田中系統的指導保證了手塚在不傷身體的情況下最大的訓練量,同時指蝶妥善使用力量環,在不影響手塚身體的同時逐步加重手腳的力量環重量,手塚下意識的摸摸手腕,那裏能摸到一個突出的環扣,田中和手塚想法一致,建議除了睡覺最好能全天帶著力量環,這樣在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也能起到鍛煉作用。

剛開始的兩年十分辛苦,爺爺交給的課業絕對不可以放鬆,訓練量又大,又沒有一起奮鬥的同伴,他常常覺得堅持不下去了。不過上了小學後倒是輕鬆了一些,手塚上了這個社區的區小學,小學的課業他都會,本來日本國文可能會成為他拖後腿的科目,但經過手塚爺爺那今年填鴨式的教授,現在的課程在他看來完全是小兒科。所以雖然在學校的時間長了,但壓力卻比被爺爺盯著背古文時輕了很多,同時也對網球也更加有心力堅持下去了。

“班長,作業。”

手塚回過頭,看著做課代表的小姑娘怯怯的看著她,要收作業。手塚從書包中拿出作業,交給她,小女孩道了聲謝飛快的跑開了。手塚有些無奈,剛上小學時班裏投票選班長,雖說都是這個社區的孩子,但因為他一致比較忙,和他熟悉的沒有幾個,最後他竟然出乎意料的以壓倒式的票數當選了班長,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也許是自己微有些嚴肅的樣子讓人覺得不易相處,班級裏的人對他似乎都又敬又怕,一般沒什麼人往他身邊湊。他一直都很忙碌,恨不得將每一分時間都擠出來訓練網球,除了意外的班長,其他的任何活動一律不參加,學校裏也有訓練網球的,但他只去看了一眼就發現不論教練還是那些孩子的水準都不能和田中俱樂部的人相比,所以連網球都沒在學校參加。所以他覺得他在學校應該是挺低調的,不知道為什麼柴勝卻突然冒出來,柴勝比他小一年級,每天“前輩,前輩”的叫著,一臉崇拜的看著他,讓手塚覺得很茫然,不知道怎樣應對,就隨他這樣去了。其實這樣忙碌的他自然是不可能有同齡的朋友,雖然他不覺得和這些在他看來還是“小不點”的孩子有什麼共同語言,可有時候還是覺得寂寞啊,在艱苦的訓練間歇時,有時也是會覺得軟弱疲倦的,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分擔,所以柴勝的存在讓他每天的生活多了幾分熱鬧,久了,手塚也不覺得柴勝跟在有什麼不好。

小學的課程實在簡單的無聊,不過在爺爺長期的訓練下,手塚已經養成了不管做什麼都認真集中精神做好的習慣,仍然不走神的聽完每一節課。

兩節課過後教室似乎有些騷動,很多人出去了,有些人坐立不安,有些人汲汲私語,手塚還是一如既往的整理上節課的筆記,他回家後是沒有什麼時間復習的,雖說課業簡單,但手塚還是想做到不留死角,總是趁下課的時間多做一些東西,所以對教室內的異常基本視而不見。

中午吃便當的時候,有同學說他有人找,手塚出了教室,便看到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的景秀一郎揮著手和他打招呼,大喊道:“手塚“,惹得很多人都回眼看他。手塚已經習慣景秀這樣的招呼方式了,走了過去。俱樂部中真田在上小學之前就走了,據說是因為父母的工作問題搬走了,手塚知道以後和他一定會在比賽裏相見,所以並不怎麼惋惜,倒是景秀傷心了很久。

景秀和手塚同校,但他已經上初中部,還時不時的來找他,美其名曰“安撫玄一郎走後受傷的心靈”。

景秀看著手塚過來,笑道:“國光。”

手塚點點頭,道:“景秀前輩。”

景秀誇張的歪歪頭,道:“不要一臉嚴肅的叫我前輩好不好,我都被你叫老了。”景秀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人,認識快六年了,當初那個矮矮胖胖的還帶著奶香的小孩子現在拔高了不少。原來有些嬰兒肥的臉蛋更加精緻了,像個芭比娃娃,還是總是那樣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哎,而且一年比一年情緒少,整個一小號的手掌牌冰山製冷機,難怪學校裏有傳言說低年級的有個叫手塚的是黑社會老大的孩子了(手塚爺爺:可是警督退休的)。手塚爺爺啊,你自己是冰山也就罷了,怎麼把孫子也給教成了冰山啊,景秀這樣想,不過算了,雖然手塚越是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就越是想爾變臉,越是想掐掐他可愛的臉蛋,幾年前他還小的時候還能找到機會偷襲一把,現在是越來越難找到機會了。

拿出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手塚,成功的看到他有些呆愣的表情,笑道:“生日禮物。”

手塚接過禮物,其實心裏有點疑問,如果不是今天翻日曆,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著一個兩個的都是從哪里知道他生日的啊。

景秀笑道:“不看看是什麼嗎?”

手塚拆開包裝,只見是個十分有名的牌子的網球拍。

景秀看著手塚白皙的臉蛋上開始有可疑的紅雲,有些似乎害羞的別捏的道:“謝謝景秀前輩。”

“卡哇伊”,景秀在心中狂喊,話說越是情緒少的人偶爾流露出的那麼一兩絲表情越是惹人心動,景秀現在心裏就在猛的哀歎,手指間狂動,好像去捏捏那可愛的臉蛋。如果早知道送生日禮物能看到這樣的表情,自己一定年年送,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年年送手塚生日禮物。以後,以後,想到以後,景秀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手塚有些疑惑的看著景秀出神,正想開口詢問,只見一個圓臉大眼的孩子直沖過來,氣衝衝的站到他面前,道:“手塚國光,我要向你挑戰。”

“啊。”

第 11 章

事實證明陷入為主的觀念絕對是要不得的,即使是一個以網球為主打的世界也不是每件事都是圍繞網球轉的,這是手塚得出的結論。當手塚握緊手中的球拍,努力從眼前人輪廓上看出他是不是那個劇情人物是,這個孩子已經為他解惑了。

“我,淺倉昌也,下次一定會超越你,考第一名。”

“啊!”

原諒手塚的大腦有小小的短路,直到那個叫淺倉昌也的孩子雄赳赳氣昂昂一扭頭走開後,他才反應過來,貌似他剛剛說的是什麼考試第一名,那麼與網球無關嗎?

手塚茫然的看向景秀,這是什麼和什麼啊,能有個人來為他解釋一下嗎?

景秀撫著頭歎息,道:“手塚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我應該知道嗎?手塚看向景秀的眼神中這樣表達的。

景秀又歎了口氣道:“每次考試總是被你壓著一頭,萬年第二的淺倉昌也啊,我路過大榜時都總會看到,都知道的啊,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看著手塚一臉茫然的樣子,景秀小心翼翼的道:“今天是期中考試放榜的日子,你不知道嗎?”

今天放榜嗎,難怪教室裏有些騷動。

景秀皺眉道:“你不知道嗎?不會,你,”景秀睜大眼睛,“你別告訴我你從來不看大榜單。”

手塚低頭沉默。

與手塚認識了很多年的景秀知道這代表著默認的意思,天啊,景秀在心裏哀歎,手塚爺爺,你到底養出了個什麼樣的怪胎啊,苦笑,道:“真是讓人妒忌啊,不過想想看很像手塚你的風格呢。”

手塚繼續沉默,其實不能怪手塚不經心,只能說手塚爺爺的教育太到位了,不論作什麼事都要竭盡全力,集中精神不放鬆一絲一毫,但只要努力盡到了,無怨無悔就好,結果怎麼樣不重要。不要為勝敗失掉了平常心,這也是手塚爺爺秉持的原則之一,在這樣的教導下,手塚一直是不太在意成績的。而且在內裏還有一層難言的理由,上輩子每次放榜的時候都是他最恐懼的噩夢,父親失望的表情,母親的眼淚,都讓自己愧疚自責不已,所以他對成績單這種東西是有些厭惡抵觸的,每次發了卷子,他都會坦然的拿回加給爺爺簽字,家長會也是告訴爺爺時間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爺爺對他這個孫子有絕對的信心,關於課業的事情從來沒多說過什麼,大榜那種東西卻是一次都沒看過。他發現自己現在其實很任性呢,再活的一次想活的任性、活的無怨無悔,有著這樣的想法,對於有些事情不再戰戰兢兢,不再妥協退讓,不喜歡就不去做,這樣的。

景秀看著手塚,歎息了口氣,笑道:“有的時候,手塚你真的讓人覺得很無力呢。”他有點理解那個叫做淺倉昌也的孩子的心情了,手塚很優秀,很耀眼,他的優秀,他的耀眼,那麼的天經地義,仿佛他生來就應該是第一的似的,可他又偏偏從來就意識不到自己是一個多麼惹人妒忌的存在,這點才是最讓人生氣的。

“手塚只看著前方,前進的很快,似乎看不到周圍的一切。不論做你的朋友,還是想做你的敵人,都是件很辛苦的事,因為一不小心啊,就會被你拋下很遠,再也沒有和你比肩的資格。”

手塚覺得景秀今天似乎有點奇怪,一點都不想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

景秀目視著遠方,道:“手塚,我要轉學了。”

“啊!”

“雖然捨不得,但家裏要讓我國外讀書,為以後接管家業做準備”,景秀低頭苦笑,道,“雖然不喜歡被人擺佈,卻沒有反抗的勇氣,只能繼續這個安排好的人生,很無趣呢。”

手塚雖然不清楚景秀家裏是做什麼的,但應該是很有錢的,每次從俱樂部出來都看到有司機開著輛豪華車來接他。

景秀微微低下頭,道:“我要走了,手塚會不會想我啊。”

手塚定定的看著景秀,道:“我會給景秀前輩打電話的。”

景秀笑道:“真是手塚式的回答。那就這樣吧,我是來和手塚告別的,已經很久了,手塚還沒有吃飯吧,快點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上課就要餓肚子了。”

握著網球拍看著景秀遠走的背影,手塚有些悵然。似乎從認識開始就是景秀在纏著他,對他付出關懷,其實自己心裏早已把他當做了朋友,可就一直這樣享受著他的付出,卻從來沒有回報。手塚,你,很自私呢,就像景秀說的那樣,你看不見身邊的人,讓自己的朋友承受了很多辛苦,握緊手中的球拍,手塚默默的在心裏想。

第二天的早上,七點準時踏入校園,不出意料又看到了那個每天準時等候在那裏的人,一臉燦爛的笑著奔過來喊著道:“手塚前輩早!”

手塚緊了緊抓著書包的手,雖然過去的不可挽回,但最起碼他可以做到珍惜以後每一個對他好的人。

“柴勝同學早”,手塚對柴勝道,“一起走吧!”

柴勝的眼睛迸發出閃亮的光彩,道:“手塚前輩怨言和我說話了,手塚前輩終於和我說了除了‘柴勝同學早’和‘再見’以外的第三局話了。”

看著眼前笑的那麼燦爛的孩子,原來多說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這麼開心,自己卻從來沒有留言,以前真的很過分呢。

第一部 第 12 章
“一共3250元,謝謝惠顧。”服務台的小姐微笑甜美的道。

手塚從錢包裏拿出錢付了帳,抱著一大堆的書出了門,不由的歎了口氣。

所謂樂極生悲,大意失荊州就是這樣吧。本來上了小學以後,除了放假爺爺已經不再讓他背寫古書了,雖然從四年級開始爺爺在柔道外又加了搏擊課程讓他學習,但應付小學課業異常輕鬆的根本就沒覺得累,再者不論柔道還是搏擊都有助於加強身體的韌性、反應和力量,所以也不耽誤網球訓練。他的日子難得過的輕鬆了些,一直緊繃的精神也有些鬆懈,然後就在柴勝同學的極力推薦下,往電腦裏裝了個單機遊戲,再然後,就是玩遊戲的時候很悲慘的被爺爺撞見。

想起爺爺當時冒著寒光的眼睛,手塚不禁打了個寒戰,爺爺沒有多說什麼(冰山會多說才怪了吧),只是淡淡的道:“現在你既然不是很忙,就把初中的課業學學吧。”

雖然並不是命令的語氣,但瞭解爺爺的手塚知道,爺爺的勸告是一定要當做命令執行的,否則,後果自負。

手塚揉了揉臉,自己最近確實有些鬆懈了,動漫裏說他上了初中後不僅是青學網球部的部長,還是青學學生會的主席,雖然他並不打算多參與什麼額外活動,但如果和現在的班長一樣莫名其妙的的落到他的頭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是那樣的話,上了初中後他會很忙,那現在趁著自己還算清閒,就應該早做準備了,在心裏為自己呐喊了聲打氣,抱著全套的初中課本,手塚慢慢的往家裏走。

在往回走的路上,手塚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有些無奈,但還是打了招呼:“淺倉同學早!”

淺倉看著他,一張圓臉憋得透紅,咬了咬唇,道:“手塚,下一次我一定會超越你!”

手塚看著他,點點頭道:“不要大意。”期末考試的時候淺倉以兩分之差,再次名列第二,因為記住了他的名字,也因為對淺倉這個人有了印象,所以在別人說起的時候他也多少聽到了些。

淺倉卻似乎受了刺激般,一把扯起手塚的衣領,大喝道:“你這個傢伙不要自以為是!”

手塚被他一拉扯,手中的書就抱不住了,稀裏嘩啦都掉到了地上。

手塚看著淺倉,只見他因為氣憤大大的眼睛紅紅的,還有眼淚在眼圈裏打轉,手塚不知為何,心裏即覺得憐惜又覺得有幾分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有他這個二世為人的傢伙,這個努力的孩子一定是第一名的,自己不在乎名次,可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考試名次卻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對不起。”這句話先於大腦的意識吐出,說完手塚就意識到說錯話了。

淺倉就像炸了鍋一樣,一腳踢開腳下的書,道:“我不用你可憐!”

因為踢了東西,所以下意識的一瞥,一瞥就愣住了,俯身撿起來後,雙肩開始顫抖,圓圓的臉蛋憋得通紅。

手塚看著真的覺得十分抱歉,可是又不敢說對不起。

“手塚,你這個混蛋。”留著眼淚的淺倉大喊著跑開了。

手塚沉默了半響,俯身開始撿散落的書,隨後撿起剛剛淺倉扔下的那本,標題上清楚的寫著——“初三物理”。

“原來在這裏啊,國光。”

一個陰影籠罩,手塚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人,道:“田中老師。”

田中笑道:“本來是去了你家的,手塚先生告訴我你出來買書了,所以就過來看看能不嫩找到你。”

手塚道:“田中老師找我有事嗎?”今天不是訓練的時間,田中特意來手塚家應該是有事情才對。

“恩,對,本來覺得可能有些早,但考慮到手塚你現在的水準,也應該是時候了。”

手塚不明所以。

田中老師道:“我和你爺爺打好招呼了,上車吧。”

“啊。”

當田中推開眼前的門時,手塚一下子呆住了。

一個比俱樂部大了足足十幾倍的露天網球場,近千人正在在這裏練習或比賽,黃色的小球飛來飛去,人們惹火朝天。

“這裏是全國最大的露天網球場,很多人來著裏打網球,藏龍臥虎呢”,田中道。

有幾個人看到田中來了,老遠的打招呼,“田中你很久沒來了啊”,“最近和很忙嗎,和我過你手啊”。

田中笑著回應,道:“今天我不能動手,我是帶我徒弟來練手的。”

那些人的注意力迅速被手塚吸引了,紛紛圍過來,“田中的徒弟啊”,“很可愛的孩子”,“沒聽說田中有收徒弟的打算啊”,“看來一定很厲害,田中平時嘻嘻哈哈的,對網球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不是很有天賦的話是不會收做徒弟的”。

田中哈哈大笑道:“這可我的寶貝徒弟手塚國光,要多多指教啊。”

手塚看著這些人,行了個禮,道:“叔叔伯伯好。”

其中一個光頭大肚的中年大叔掐了掐手塚的臉蛋,哈哈大笑,道:“田中的徒弟啊,長的真漂亮呢,田中很挑眼呢,能讓他收做徒弟的一定很優秀吧,不過女孩子打網球少見啊。”

田中臉頰上掛了一滴汗了臉頰,道:“朝倉,你搞錯了,手塚是男生。”瞥了眼臉上已經掛了層寒冰的小國光,雖然因為年紀小,製冷力比不上手塚爺爺,但田中還是感覺到了一陣涼颼颼的冷意。

光頭摸摸自己的胳膊,道:“怎麼有風嗎,似乎有點冷啊。”

“朝倉叔叔,請指教。”

光頭朝倉:“嗯?”

“請和我打一場,朝倉叔叔”,手塚冷冷的看著他,道。

第一部 第 13 章
從朝倉的體型判斷,他應該屬於力量型的選手,當第一球入手的時候那強大的衝力坐實了他的判斷。比力量的話,自己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贏的,所以還是要從技巧方面著手,手塚一邊來回奔跑接球,一邊索。

手塚雙手握球拍,增強握力,一邊前後左右的吊球,讓朝倉來回奔跑接球,出乎意料,朝倉巨型的體格移動的竟然相當靈活,不論球路早球場上怎樣前後左右的變化,都能一步到位,準確接球。一邊回球還一邊大聲笑道:“很不賴啊,田中,你這個徒弟控球能力不錯。恩,這樣的話,我也應該認真了。”

手塚心中一凜,嚴陣以待。只見朝倉一個回球貼近前場,便快速奔跑向前,可球並沒有過網觸地彈起,而是緊緊的貼地滾動向前。

手塚一下子呆愣了,這是,這是零式削球!

“怎麼樣,厲害吧,小子,這可是我的絕招之一哦。”

手塚震驚的看著朝倉,又回頭看了眼田中。在這幾年練習中,他曾經試圖嘗試練習零式削球和手塚領域這些技巧,可都被田中阻止了。“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想要跑的話先要走的穩”,田中是這樣說的,所以這幾年他只是不斷在田中的指導小加強控球、力度和對身體感知的練習。

田中曾經在球場上放置一個易開罐,然後讓他擊打,要求將這個易開罐打到想左偏倒下,或是向右偏倒下,或是向後倒,都有指定的要求。為了能夠準確的打到易開罐,他就練習了不短的時間,又花了更多的時間控制力度,學會或是打中,或是擦過,通過不同力量的牽引使易開罐倒向不同的方向。每天帶著力量環,不斷的做俯臥撐,仰臥起坐,蛙跳,舉啞鈴,以加強手臂及全身肌肉的力度。高度集中精神,回擊田中擊打向他身體的球,好多次的遍體鱗傷,田中說,因為人體保護自己是本能的力量,當球向身體攻擊時人是最敏感的,這個時候最能集中精神,調動身體的全部感知。

不斷重複著類似這樣的訓練,什麼時候可以接觸更高級的技巧,好多次手塚這句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又咽了回去。他信任田中老師,到了時候田中老師一定會告訴他的,手塚這樣堅信,繼續咬牙堅持這些枯燥而無聊的練習。那麼今天,田中老師帶他來這裏,親眼見證有人在他面前使出零式削球,是為什麼?

看著田中搔著自己腦後大笑,道:“朝倉你再欺負小孩啊!”眼神掃向他時卻帶了幾分莫名的光彩,手塚一下子便明白了,老師是說已經可以了,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去前進了。

手塚再次看向朝倉,眼裏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又連續打了幾球,手塚發現朝倉的打出的並不算是零式削球,零式削球是球過網後像自己方向貼地返回,而朝倉的球是貼地滾動,不確定方向,有點像不二的燕回閃,可也不太一樣。

手塚努力看輕朝倉的擊球,通過朝倉的姿勢,球的旋轉、路線、力度來破解這個球的奧秘。

場上的比賽激烈進行,每個球都被來回擊打,拉鋸很長的很長,除非朝倉使出那種貼地的球,否則手塚便會把他的每個球擊回。

“很厲害呢”,田中身邊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道,“在這個年紀就能和朝倉打成這樣,田中你真的收了飛不錯的徒弟。”

田中看注視著比賽,笑道:“恩,手塚是天賦十分出眾的孩子,又肯吃苦,能夠持之以恆,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打敗那個人。”

瘦高的男人笑道:“這麼多年了還念念不忘啊!”

田中搔搔後腦勺笑道:“沒辦法啊,島慶,輸的實在太慘了,相忘都忘不掉啊。”

被田中稱為島慶的男人道:“雖然如此,但田中你真的想讓那孩子走這條路嗎?那個孩子,恩,叫手塚是嗎,學習應該不錯吧。”

田中愣了一下,道:“你想說什麼,島慶?”

島慶看著球場上活躍的手塚,小小的身軀靈活的騰挪,精緻的臉上滿是認真堅毅,道:“這條路並不是那麼好走的,看看我們就知道了,如果手塚在別的方面也很優秀,不一定要他以網球為職業。”

“不用擔心,島慶,手塚會做好的。”

“嗯?”

田中瞥了一眼島慶,道:“手塚和你這個門門不及格,只擅長體育的傢伙可不一樣,我相信他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網球也好,課業也好,都是這樣。”

島慶臉有些尷尬,瞪了田中一眼,道:“你還真是自信啊!”

田中哈哈笑了笑,道:“我看著他長大的啊,島慶,我可比你更瞭解我的徒弟,他就是應該站到頂峰的人”,說著摟著島慶的肩膀,“不過好歹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的徒弟就是你們的徒弟,可別藏私啊,有什麼絕技多倒倒。”

島慶吹了田中一拳,道:“就知道你這傢伙肯定耍滑頭,讓我們幫你免費教徒弟啊!”一邊說,一邊關注著球場,只見朝倉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不覺有些奇怪。

田中一注意到了球場上的一樣,只見朝倉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眼神中有些凝重。

田中發球,手塚擊回,兩人拉鋸,朝倉看準時機,有一個貼地球打出,球飛過網。

只見一個人影飛速移動,快速上網,球尚未落地,快速擊回。

朝倉回球。

那個人影快速後退,球拍一揮,那個黃色的小球快速過網,然後貼地滾動,劃向朝倉腳下。

島慶也楞了,道:“他怎麼學得這麼快!”

田中在微微詫異後回過神來,對島慶笑道:“我說啊,島慶,我比你更瞭解我的徒弟”,看著球場上的手塚,微笑,“真想知道他能飛到多高。”

第一部 第 14 章
兩年後。

生物鐘準時叫醒,睜開眼睛,在床頭摸索到眼鏡。

洗臉,刷牙,穿衣服。

起床晨跑,俯臥撐,仰臥起坐。

回來洗澡。

練習柔道搏擊。

和爺爺請安,開始吃早飯。

正在看報紙的爺爺看著他吃完早飯,放下報紙,道:“時間到了,該走了。”

手塚整理好餐具,起身,跟著爺爺一起出去,計程車已經在門外等著了。祖孫兩個上了車,然後,兩個冰山在車上一起製冷,使本來有幾分燥熱的空間立刻變得涼爽無比。

機場候機室,手塚和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媽媽”這個詞噎在嗓子裏吐不出來。

“啊啊啊啊啊,好帥啊,真不愧是手塚國光呢,這麼小就這麼帥!”

手塚看著眼前想猴子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抬眼看著比記憶中更成熟富態的女人,道:“媽媽,她——是什麼人?”

“嗯?怎麼,手塚不認識妹妹嗎?”成熟端莊的女人溫柔的笑道。

“我應該認識嗎?”

“媽媽沒有告訴你有了個妹妹嗎?”繼續溫柔的笑。

“你有告訴我嗎?”

“我沒有嗎,真的沒有嗎?”對著兒子冷冷盯著她的目光,溫柔微笑的臉上似乎在滴汗,道,“那爺爺也沒有嗎?”轉移戰火。

轉頭看向爺爺,爺爺嚴肅認真嚴厲嚴格的道,“我以為你告訴他了。”

“我以為父親告訴國光了。”

嚴肅認真。

溫柔微笑。

飛機場上空,一群烏鴉飛過,呀呀呀呀呀。

“也就是說,我已經有了個這麼大的妹妹,自己卻還不知道”,手塚指著抱著他狂吃豆腐的女孩冷冷的道。

嚴肅認真,將目光撇開。

溫柔微笑,四處亂撇。

“那個,呵呵,呵呵,一時大意,一時大意了,沒事沒事,現在國光不是知道了嚒,這是你妹妹陌香。”

手塚看著眼前這個皮膚黝黑低頭和他說話的“大叔”,皺眉道:“大叔,你是誰?”

一個晴天霹靂擊在手塚爸爸頭上,令他頓時呆滯。

其實真的不能怪手塚不認識他,他出生不到一個月,就只在手中媽媽的懷裏撇過幾眼手中爸爸,而且那個時候手塚爸爸每天去公司上班,穿西服,白皙斯文,在中東呆了幾年,被曬的像個非洲黑人似的,手塚就算初生就記人了也不可能認得出他了。

手塚媽媽帶著憐惜看著自己的丈夫,幫他擦著那又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眼淚。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兒子不認識我了,他叫我大叔,啊啊啊啊啊。”

今天,手塚一家在闊別十年後終於重逢相聚了,雖然過程曲折,但前途是美好地,幫手塚爸爸擦眼淚的手塚媽媽堅信這一點。

手塚一家回去時也是坐的計程車,其實本來手塚爸爸和手塚爺爺都有車,可是手塚爺爺年紀大了眼睛有些不太好,開車太危險,再加上退休後不出遠門,就把車子賣掉了。手塚爸爸的車子因為出國,放在車房保養,手塚爺爺又不能開車,就不能開過來,所以最後一家人還要做出租回去。

結果一共四個人,一輛車坐不下,要分開坐,手塚媽媽帶著讓兩個小孩子坐一輛車,手塚爸爸和手塚爺爺做一輛。

手塚目視前方,陌香在一邊歪頭看著他,目光強烈的想看到了燒肉的餓狼。

在如此強烈的富有饑渴感的目光下,手塚巍然不動,將冰山面癱進行到底,堅決抵制陌香試圖融化冰山的“鐳射射線”。

“國光,妹妹一直很期待和你見面呢?”看著兩個孩子都不說話,手塚媽媽笑著開口試圖調節氣氛。

國光冷冷的目光掃過來,手塚媽媽立時噤聲,心中哀歎,估計從此以後在兒子心裏自己是個脫線媽媽了(你不脫線嗎),雖說早有心裏準備,可是看到國光的時候心裏還是哇涼哇涼的,國光太像公公了,嚴肅認真,嚴重製冷,一個眼神掃過來,威力好比高瑪射線,嚇死人啊。

還是小時候可愛啊,肥肥短短的,跑都跑不快,長得粉嫩嫩的,臉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上手那麼一掐,撇撇小嘴,眼中含淚的樣子,啊啊啊啊,卡哇伊,那個時候,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蹂躪就怎麼蹂躪。

“媽媽,你流口水了。”手塚一本正經的提醒。

“啊,是嗎!”

手塚看著手忙腳亂擦口水的媽媽,仰頭望天(望不到天的,頂多望到車頂棚),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為什麼他覺得以後的生活會變得十分黑線。

第一部 第 15 章
從機場到家已經中午了,管家阿姨已經準備好了午飯,一家人默默無語的吃晚飯,晚飯後手塚收了餐具,向爺爺、爸爸、媽媽請安道別,變回房了。

陌香看到手塚吃完了,也急忙說吃完了,和爸爸、媽媽、爺爺打了聲招呼,緊跟著手塚跑進了手塚的房間。

“你跟著我幹什麼?”手塚看著眼前的女孩,黑亮亮的頭髮,長眉大眼,長得比較像爸爸。

“我喜歡哥哥啊,想和哥哥多呆一會兒。”陌香大眼閃亮的盯著他。

手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道:“啊,你坐吧。”

拉出椅子讓陌香坐下,自己坐在床上,帶上耳機開始讀英語。

話說第一次英語課時手塚差不多是在天雷滾滾中度過的,雖然並不出類拔萃,但好歹前世也是學了十幾年的英語,過過萬惡的四級考試,還是有一定的基礎的。英語老師一張口,他就被那彪悍的讀音打擊到了,他說的是英語嗎,真的是英語嗎,難道不是某種未知的奇異語言,他這才想起前世似乎看到有報導說日本人的英語是全世界最差的,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懂。

兜環境的力量是巨大的,但手塚堅決抵制這種環境影響,當天就去買了許多純外國原聲磁帶和光碟,每天中午午睡前讀十五分鐘英語,練習辭彙量和語感。

帶著耳機讀完英語,手塚看了看表,準時躺下睡午覺。

一邊的陌香剛開始還想和手塚搭話,後來看他讀英語讀的那麼入神,自己根本插不上嘴,看到手塚躺下午睡了。陌香又等了一會兒,從上去輕輕叫道:“哥哥,哥哥。”

手塚沒有反應。

陌香看手塚似乎誰死了,用手輕輕描畫手塚的臉,道:“好帥啊,許斐剛真不是唬人的,真人也這麼帥,恩,不過現在的部長好小啊,臉上還有一點嬰兒肥呢,說帥的話不如說可愛。”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輕輕摸手塚的臉。

又過了一會兒,陌香似乎覺得無聊了,又看了手塚幾眼,便出去了。

陌香轉身關門的後,手塚睜開眼睛,目光中寒光一閃。

自己這個妹妹很有來頭呢,她以為自己用中文說就保險了,卻不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老鄉。

手塚望著天花板,深吸了口氣,以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到今年六月份手塚就要小學畢業了,馬上要上初中了,原本他還是要上社區初中的,但爸爸媽媽回來後似乎有了變數。

手塚坐在爺爺對面,雖然有些預感卻沒料到是這麼快的。

“轉學。”手塚平靜的復述手塚爸爸剛剛的話。

手塚爸爸咳嗽了一聲,和媽媽彼此對望一眼,不知要如何開口。

手塚爺爺面無表情的道:“國晴工作已經調回國內了,很快便要搬回去住,你應該跟著回去,自然不能上社區初中了。”

手塚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手塚爸爸有些猶疑的開口,道:“國光,爺爺年紀大了,你不能一直給他添麻煩,回來和爸爸媽媽一起住……”

手塚臉色平靜的看著手塚爸爸,卻讓手塚爸爸有些說不下去了,聲音越來越小。

手塚媽媽看著一直小大人似的孩子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雙手卻握得緊緊,眼裏有難抑的情緒波動,很是心疼,轉頭對手塚爺爺,道:“爸爸,您再考慮考慮,搬過來和我們一起……”

手塚爸爸也有些猶疑,道:“爸爸,如果國光不願意,讓他在您身邊也是很好的。”手塚爸爸知道父親嚴厲的性格,母親逝世多年,自己因為工作的關係不能再父親跟前侍奉,如果國光也離開的話一定會父親會很寂寞,如果國光不願離開替自己陪在父親身邊盡孝也好。

手塚爺爺擺了擺手,道:“不用再說了,我不會離開這裏。你們是國光的父母,是最應該和國光在一起的人,孩子不能缺少父母,就這樣說定了,你們抓緊時間選個好些的初中讓國光報考。

手塚張了張嘴卻最終也沒說什麼,只和手塚爸爸和媽媽一起行了個禮,道:“是的,爺爺(爸爸)”

半夜的時候,手塚罕見的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披衣起身。

這些年他跟在爺爺身邊長大,雖然爺爺要求嚴格,但呆在爺爺身邊卻十分的安心,什麼都有一定之規,循序漸進,讓他從來不感到迷茫。他與爺爺之間早已形成一套默契,相處的十分自然,他能感覺得到爺爺冰冷外表之下對他的期許和疼愛。要離開這個環境,離開爺爺,與像陌生人樣的父母生活,手塚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大廳的燈光還開著,手塚下樓時發現,推門而入,卻看到一向作息規律的爺爺正坐在大廳裏。

手塚爺爺正坐在大廳中,小心擦拭著手塚奶奶的照片,沉默無言的動作卻帶著平時沒有的小心細緻。

手塚奶奶的照片供奉在佛堂裏,在有祭祀的時候手塚也是經常跪拜的,但這張照片卻似是奶奶年輕時的,從來沒見過。

照片上的女人不過三十幾許,高貴端莊,目光柔和,溫柔微笑著。手塚爺爺依然面無表情,但看著照片的眼中卻流露出溫柔的神色,似是連眉峰間的川字都平昔了。

手塚突然覺得心中酸楚無限,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想站到什麼時候。”爺爺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

手塚邁進大廳,在爺爺身側跪坐下。

沉默。

向來自律甚嚴的祖孫兩默默對坐了一夜。

七點的時候,手塚來到餐桌前,陌香似乎還在睡,沒有起床,手塚爸爸和媽媽卻已經等在桌前。

手塚想爸爸媽媽到了早安。

飯後手塚媽媽遞過來一張報考表格,道:“國光,媽媽和爸爸商量過了,覺得這個學校離家近,師資硬體都不錯,你看看覺得如何?”

手塚看著報考表上學校的名字——青春學園中等部。

手塚眼鏡的鏡片有一瞬的反光。

第一部 第 16 章
“景秀,我的爸爸媽媽回來了,我要搬去和他們一起住了,等知道了新的電話號碼我再打電話告訴你。”手塚對著電話道。

電話那頭沉默,過了一會一個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道:“手塚,你知不知道這是你這半年裏和我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手塚沉默,他在景秀轉學時答應了給他打電話就堅持每個星期天都給景秀打電話,打了電話又常常什麼都不說,通常只有一句,“景秀你好”,所以他們兩人的電話就經常變成了景秀向手塚吐苦水,什麼課業負擔太重,學校裏沒有漂亮的女孩子之類的,手塚充當了一個完美的沉默聽眾。

“我知道了,換了個新的環境難免會不適應,手塚是不是不開心啊。”

皺眉,“我沒有。”

“越是這樣說就越是有呢。”

繼續皺眉,“沒有。”

“你有。”

“沒有。”

“有。”

“沒有。”

……

這樣的對話自然不會討論出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奇怪的是摔上電話的時候,手塚的心情卻沒那麼鬱悶了。

網球場上一個場地上為了不少的人,一個高高瘦瘦染著黃頭髮的中年人和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戴眼鏡的少年正在激烈的對打。

球場邊上有些人正在大聲叫喊,道,“島慶,輸給個孩子可是很沒面子的。”“島慶加油啊!”

“使勁啊,不能輸啊。”

一個肥壯大肚的中年男子喊的最起勁,道:“島慶,加油啊,給我包一箭之仇啊!”

“砰!”

“哎呦!”

“你幹什麼,田中!?”大肚男子摸著後腦勺氣憤的質問。

田中手中拿著網球拍,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手滑了能把球拍滑到我後腦勺嗎,田中,不就是看不得給島慶加油嗎,我就給他加油,我還下賭,就賭你徒弟輸。”

田中微笑,露出白牙閃過一道耀眼光芒,道:“賭多少,我奉陪。”

島慶將球在地上彈了彈,扔起,發球。

黃色的小球飛快過網,緊緊砸著邊線著地。

手塚快速奔跑救起一個打至左邊線的球,向島慶的右手空閒處擊回。

島慶目光一閃,快速奔跑至右邊,揮拍,球高高吊起,落在網上,滾邊過網。

手塚飛速上網,球拍向上輕墊球過網。

眼前人影一閃,島慶高高跳起,陰影遮住手塚,揮拍扣球,一個漂亮的截殺擊。

眼看球要落地,手塚回身不及,左手換右手,跨出一步,球拍正當,小小的黃色小球帶著巨大力道在球拍上滾動。

“啊!”

隨著手塚的一聲輕喝,右手成功的將這個力道強勁的球以雙倍的力量打回。

呼嘯而過的球帶著勁風從島慶的臉頰擦過,在場地上。

裁判有些沒反應過來。

田中大喊道:“勝騰,發什麼楞啊!”

那個正在充當裁判的叫做勝騰的男人反應過來,忙道:

“15——0,手塚得分。”

島慶握著球,看看地上的球痕,又看了看對場的清秀單薄的少年,目光有些凝重。深吸一口氣,扔起球,發球。

手塚看著對方比剛剛更加凝重的發球姿態,也集中精神,眼看著島慶發球擊出,恩,看得很清楚,快速奔至,揮拍。

“15——15,島慶得分。”

手塚有些震驚的看著手裏的球拍,揮空了,怎麼可能。

島慶發球。

“15——30,島慶得分,”

島慶發球。

“15——40,島慶得分,”

揮空,揮空,連續的揮空

田中不再和朝倉嬉鬧,目光集中在場上。

朝倉開始哈哈大笑,道:“田中,這下你輸定了,ACE發球,哈哈哈,我在壓兩萬島慶贏。”

手塚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大腦清空,全身緊繃,將全部的精神都集中起來。

也許因為這輩子他的時間一直很緊,所以他養成了高度集中精神,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完,所以他很容易集中精神,再打網球時也是一樣,高度的集中可以提高他對球的判斷力。不僅如此,有一天他在這個網球場和田中老師的朋友練習比賽時,有那麼一刻,身體的感覺突然異常的敏銳,實力超長的發揮。從那以後,他變明白身體就和人的精神一樣,當其和高度集中的精神同步時,會進入一種高度敏感狀態,這一可似乎身體的感覺快過了大腦,可惜這種狀態可遇不可求。

手塚不斷的集中精神,試圖破解島慶發球的奧秘,這一刻,他便進入了這種可與而不可求的狀態。

起手,扔球,揮拍。

看到了!雖然微小,但在不斷的集中精神下,那個細微卻異常的旋轉抖動。

快速奔至落點,揮拍,球擦著球拍邊緣而過。

島慶贏了這一局。

交換場地。

手塚發球,手塚握著球拍,感受著剛剛擦邊而過的那個球,那個旋轉,那個軌道,那個力度,有身體的感覺記憶,和腦中的判斷想印證。

手塚睜開眼,鳳眼閃過一抹寒光,旋轉嗎,我明白了,起手,發球,擊出。

“OUT!”

發球出界。

手塚面無表情,在地上彈了彈球,再次發球。

“OUT!”

“0——15,島慶得分”

再次發球出界,雙發失誤。

這一刻,手塚甚至沒聽見裁判咋說什麼,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個黃色的小球上和自己的左手上。

扔起,發球,球過網。

島慶目光一閃,快速想球的方位奔去,揮拍。

可那個小球卻沒有如島慶彈起,而是貼地向發球的手塚方向貼地滾動。

“15——15,手塚得分。”

場內一時針落可聞。

島慶巧妙的調整了球的旋轉,使球路變得抖動異常,劃行的軌道不規律,對人的判斷造成影響,所以才會使手塚回球揮空,進而發球得分。

可是並不只有島慶一個人會利用旋轉,從四年級田中帶手塚來到這個街頭網球場,手塚開始了對各種技巧的鑽研,首先便是部長招牌的零式削球,借鑒了朝倉的技巧,利用控制旋轉和力度使球達到貼地滾動的效果,在不斷的鑽研之下早已可以使用了。而零式發球卻一直處於時靈時不靈的狀態,在這一刻身體精神異常良好的一刻,手塚嘗試並成功的打出了零式發球,以旋轉發球對旋轉發球,算是對島慶ACE發球的回應。

手塚閉了閉眼,握著球拍的手緊了緊,讓身體沉浸在剛才的感覺中,再次起手,發球。

“30——15”

發球得分。

起手,發球。

“40——15”

起手,發球。

“手塚得分。”

手塚的發球局,拿下。

島慶發球,手塚再次緊盯著他,準備挑戰他的那個抖動的發球。

島慶發球,擊出。

普通發球,手塚愣了一下,隨即回神,揮拍擊回。

糟了!球剛打回手塚便知不妙,那一愣神讓他的反映慢了一拍,這個回球不論力道球路都太普通了。

島慶快速上網,高高跳起,一個扣殺,手塚失分。

第一部 第 17 章
島慶沒有再用那個抖動的發球,而只是用了普通發球,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反映慢了進而丟了一分。不可大意,手塚在心裏反省。

其後島慶普通發球和抖動發球交替使用,被迫使手塚高度集中精神,在球剛離開島慶的球拍那刻就判斷出到底是普通發球還是抖動發球。

旋轉,力度,軌道,空氣,速度。

他的身體似乎進入一種高速運轉的狀態,像一台電腦一樣去分不清是感知還是高速計算著這些資料。

終於,當島慶再一次回球時,那個黃色的小球仿佛受了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自動來到手塚面前。

手塚回球,島慶擊球。回球,擊球。回球,擊球。

所有的球向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牽引,一次次來到手塚面前,而手塚卻再也沒有邁開一步。

島慶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之中,仿佛被一個陰影籠罩,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無論怎樣擊球回球都是徒勞,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慌。

就在這種巨大的恐慌中,手塚的一個回球飛來。

球入手,好重!

島慶的球拍脫手而飛。

此局手塚勝出。

交換場地,手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些發呆,雖然有島慶因為心裏不穩定而沒有握緊球拍因素,但剛剛那一刻,手塚突然覺得自己的左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似乎自己動了起來,那一球擊出,力道大的超乎想像,遠遠高於他平時的力度,這是怎麼回事?

比賽還在繼續,容不得他多想,手塚搖搖頭將精力集中在比賽上。

零式發球還沒練成功,時常失誤,而且對手臂負擔很大,在上一局用零式發球拿下後,手腕就隱隱有些酸,再次發球時就手塚便沒有使用。

此後的局數,手塚只是平打,在普通回球裏,間或加上零式削球,由於零式削球和普通回球的起手式一模一樣,讓人很難判斷,防不勝防。

島慶和手塚打至搶七,最後手塚勝出。

在勝騰宣佈手塚獲勝的後,手塚從那種高速運轉、熱血沸騰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像是魂魄從另一個世界歸來了一般。只覺得全身都被汗打濕了,臉頰火熱熱,像蒸熟了一樣。

全場安靜了許久。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田中,獰笑著露出一口閃亮白牙,一步步像朝倉走去,道:“朝倉,你剛剛壓了多少,幾賠幾來著,你該給我多少錢,算清楚了沒有?”

朝倉想要被人□的柔弱婦女一般,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服,努力的試圖把自己龐大的身形縮起來,道:“田中,不帶這樣趁火打劫的。”

田中挖挖耳朵道:“你家著火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手塚看著島慶也是大汗淋漓的樣子,不禁覺得十分內疚,島慶、朝倉還有作裁判的勝騰都是田中老師的朋友,都已經成家工作的人了,卻還經常陪自己打到筋疲力盡,說起來自己真的麻煩他們太多了。

手塚跑到凳子邊拿了毛巾和水,有跑到島慶身邊,道:“島慶叔叔,喝水。”

島慶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看著手塚。

手塚疑惑,道:“島慶叔叔!?”

島慶突地一扔球拍,撒潑打滾的嚎啕大哭,“我沒臉見人了啊,輸給了小孩子”,“媽媽啊,啊啊啊啊”,“田中啊,你上大學時總是搶我的盒飯啊啊啊啊”,“香惠子,我的心中永遠的啊啊啊”。

話說大叔,天南地北,你到底在哭什麼啊。

手塚石化當場,作裁判的勝騰一邊從高瞪上下來一邊歎氣,道:“島慶一輸球就哭的毛病真是幾十年如一日,手塚,過來,不要被瘋叔叔帶壞了。”

島慶揉著眼鏡,抽了抽鼻子,道:“誰是瘋叔叔?”

場地外。

“想賴賬,每門,快點把錢交出來!站住,朝倉!”

田中已經圍著朝倉跑了快十圈了。

手塚的嘴角有些抽搐,他覺得和這些怪叔叔處久了,就是泰山崩於面前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第一部 第 18 章
回去的車上。

“今天你用的那個削球很很不錯,不過作為發球來講有些過於傷手,慎用。”田中道。

“啊。”

“我知道你最近練習了一些技巧,多在實戰中運用才能更加完善。”

“島慶叔叔的平均實力略在我之上,平打的話未必會輸,是我取巧了。”

“不用介懷。”田中想著不遠處流著眼淚望天,喃喃自語的道“我被個田中的徒弟贏了,我被田中的徒弟贏了,我被田中的徒弟贏了”島慶,心裏默默為他哀歎,誰讓你遇上了我徒弟了呢,安息吧,阿門。

“老師。”

“嗯?”

“下個月我就要搬走了。”

田中愣了一下。

“我要到青學去上課了。”

田中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心裏有些發涼,道:“這樣啊,那,你……”

“老師,我不會放棄網球的,每個星球六星期日我會回來,還要繼續打擾老師。”

田中心中松了一口氣,微笑,道:“好,我期待你的打擾。”

“田中老師。”

“嗯?”

“謝謝您。”

“手塚說這樣的話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啊。”

田中在手塚家門口停了車,在手塚要下車的時候,田中叫住了他,遞給他一個傳單,道:“假期還長,如果有興趣的話去看看吧,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手塚看著手裏的傳單,上面寫著——柿之木網球大賽。

“我們老了,那裏有很多新鮮的東西可以幫到你更進一步也說不定。”田中笑了笑道。

回到家,推開門,乍見一個人坐在門口,嚇了手塚一跳。

陌香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手塚。

手塚不知道說什麼好,猶疑道:“你,在這裏幹什麼麼?”

“等哥哥回來吃飯。”陌香道。

“我吃過了。”每次和田中老師出去練習都是一整天的,不到天晚是不會回來的,向來都是在外面餐館吃的,這個爺爺和管家阿姨都知道,所以都不會等他晚飯的。

“哦。”陌香有些失望的道,看著手塚背著的網球袋,“哥哥你去打網球了嗎?”

手塚點了點頭,換了鞋,準備去洗澡,一身的汗,很是難受哦。

洗完澡正用毛巾擦頭髮的手塚從浴室出來,卻意外看到陌香坐在床上翻著,看到他出來兩眼刹時放光,嘴角有疑似口水的晶瑩液體流出。

手塚正穿著浴衣,暫態感覺□的肌膚緊繃了起來,有立刻套上幾層衣服的衝動。強行

控制住反射行的想捂住胸口的的手,心裏默念“我是冰山,我是冰山,我是冰山”,冷冷的道:“擦口水。”

陌香反應過來,急忙擦了擦口水。

手塚不再理會她,擦幹頭髮,坐在書桌前。

初中的基本課程在小學四年級到六年兩年的時間裏已經掃的差不多了,不過像是日本史、日本地理和社會(類似咱們的政治),這種東西他一點都不熟悉,是要背的,所以他經常拿出來復習。上輩子他高中是學文的,理科的東西都快忘光了,初中數理化雖然不太難,但都是高中的基礎,如果基礎打得牢的話會影響高中的課程,所以手塚也每天都給自己安排不少的習題練手,題海戰術是應對東方考試的萬能法寶,這點無論中國還是日本都不錯的。

他按照自己的計畫開始學習,完全把身邊還有個人這件事個忘記了。

陌香看著專注的手塚,開口想說點什麼,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沒說出口,轉身離去時看到手塚還是聚精會神的看書,沒有任何反映,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委屈。明明離得這麼近,卻仿佛什麼也抓不住,自己只是被他看在眼中,卻沒有到達心底,和她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她不知道怎樣應付這種狀況。

第二天,手塚照常起床晨跑訓練,吃完早飯後換了運動衫出門,卻在門口看到了同樣換了運動衫背著網球拍的陌香。

“我也想學網球,哥哥教教我好嗎?”陌香笑著道。

手塚皺眉,道:“我沒空。”他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沒有時間教生手,而且,手塚看著笑眯眯的看著他的貌似純良的小女孩,她也不是真的想學網球吧。

“手塚教教妹妹吧,妹妹也很喜歡網球呢。”手塚媽媽走過來,微笑的道。

手塚看著溫柔的媽媽,再看看陌香,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好。”

第一部 第 19 章【修文】
因為手塚爸爸和媽媽原來住的的房子太久沒人住了,現在正在整理,所以這段時間手塚爸爸媽媽和陌香是和手塚爺爺住在一起,所以離俱樂部也不是太遠。

手塚帶著陌香兩個人坐公車到了俱樂部,在門口遇到了幾個和手塚一個班學網球的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手塚領著陌香到了服務台,和前臺小姐辦理了手續,回頭對陌香道:“網球要從基礎練起,俱樂部的教練比我更能把握進度,我給你報了個短程班,從現在開始到開學前一周結束,錢已經教過了,認真學。”

陌香覺得一個霹靂下來,直接石化了,石化還沒解手塚已經拉著她往網球教室走了,她急忙縮手,道:“哥哥,我,我不是想學網球。”

手塚看著她,似是疑惑的道:“你剛剛不是說想學嗎,媽媽也說你喜歡網球。”

陌香覺得嘴角有些僵硬,媽媽你害死我了,道:“我想和哥哥一起……我想看哥哥打網球。”

手塚抬了抬眼鏡,道:“學網球要把基礎打好,現在你連基本的控球都沒掌握好,就看高端的比賽,會讓你看不到腳下,影響你打基礎的。”

陌香額頭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掉,部長凡事就這麼認真嗎,太較真了吧。

手塚看看表,快到時間了,往陌香的手裏塞了錢,道:“教室從這裏直走就到了,課程要上一天的,這裏的三樓是餐廳,食物味道不錯,中午的話不要出俱樂部,也不要到處亂跑,在這裏吃,晚上我來接你,認真學,不要大意。”

說著又轉頭對服務台早已和他很熟識的小姐道:“姐姐,能麻煩你幫我稍稍照看下我的妹妹嗎,只要不要她到處亂跑就好。”

服務台姐姐笑著道:“好的,只要你妹妹出了這個門,我就打電話給你。”

手塚點點頭道:“謝謝,姐姐。”

陌香有些傻眼,看著轉身要離開的手塚,道:“哥哥,哥哥。”

手塚回身,道:“什麼事?”

陌香有些尷尬,道:“那個,沒事……”

手塚從俱樂部出來,暗自松了一口氣,從剛剛那種全身都不自己緊繃的狀態中放鬆下來。摸摸錢包,雖然手塚爺爺給的零花錢並不少,他也不怎麼花錢,但今天給陌香教報名費就花掉了他這個月大半的預算,這個月的日子要過的緊巴些了。

坐地鐵到了柿之木花園,找到了報名的地方,大概看了看,這裏的報名規則是按年齡算的,手塚想了想,選擇了16歲以下的那一組。

報完名後,又坐公車到了街頭網球場,遇到了平時唱在這裏打球的熟人,就和他們練習了起來。

手塚努力回想那天和島慶叔叔比賽時身體的那種感覺,他可以模模糊糊確定,那天他似乎是用出了手塚領域,在那麼一瞬間,似乎還摸到了無我境界之千錘百煉的邊,可惜只有那麼一會兒,而現在,當他有意去運用時,又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打了差不讀一天,傍晚時候,手塚回到俱樂部接陌香,路上還在沉思,看來要想提高這幾種技巧,最好還是要和勢均力敵的高手訓練,這樣才激發出最大的潛力,才能進步的快些。

到了俱樂部的門口,手塚進去,陌香正在門口等他,雙眼無神,一副慘兮兮的樣子,看到手塚眼睛才閃現出一抹光澤,叫道:“哥哥,哥哥。”

手塚點了點頭。

回家的路上,陌香猶猶豫豫的道:“哥哥,你剛學網球時也是學這些的嗎?”

手塚抬抬眼鏡,道:“基礎都是一樣的,怎麼了?”

“沒事”,陌香摸著頭強笑道,“就是總是揮拍有點無聊。”那裏是有點無聊,簡直無聊透頂啊,不是跑圈,就是揮拍,又沒有帥哥,真是難以忍受。

“前期訓練,揮拍是十分重要的練習,對控球及動作的熟練度都有十分重要的影響,不要大意。”

陌香勉強扯了扯嘴角,搭了個腦袋和手塚一起回家了。

晚上,手塚復習初三的日本地理,這個背完了還要做一個小時的物理練習題,手塚琢磨著按這個進度,到開學前,自己應該能完成將初中課程整體復習第三遍的計畫,那麼上了初中以後,就應該開始學習高中的課程了,要有個怎樣的進度,要好好計畫一下。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

“請進。”

手塚以為是管家阿姨給他送夜宵,一抬頭卻發現是媽媽。

“媽媽。”

手塚媽媽看著手塚桌子上的書,道:“打擾你了嗎,國光?”

國光起身,讓媽媽坐在椅子上,道:“沒有,媽媽,已經快做完了。”

手塚媽媽微笑著看著手塚,道:“現在有空嗎,媽媽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嗯?”

“陌香今天回來有些不開心呢,國光你知道嗎?”手塚媽媽道。

手塚有些疑惑,雖然好媽媽分別十一二年了,但對出生就記人的手塚來說,對眼前這個出生起就抱著自己、哄著自己、為自己喝奶、給自己洗澡的女人有種本能的親近,而且這麼多年來,她也幾乎每個星期都打電話給自己,所以對這個媽媽手塚並不感到生疏,還是很親近的,但現在卻有些媽媽這是要說什麼。

手塚媽媽看著手塚歎了口氣,道:“今天媽媽和國光撒謊了,媽媽應該道歉,陌香並不喜歡打網球,也並不是很想學,媽媽騙了國光。”

“媽媽。”

“陌香只是想找個理由親近你,她一直很喜歡你這哥哥,每次和她說起你時,都是兩眼放光的樣子,手塚不願意多親近妹妹嗎?”

手塚沉默了下,半響,道:“我的生活很枯燥無聊,陌香只是好奇而已,等到她的新鮮感過去了就不會那麼憧憬了。”

看著精緻可愛的兒子低頭黯然的樣子,手塚媽媽心裏一陣酸澀,想起自己去參見兒子的小學畢業前最後的家長會,老師知道他是手塚國光的媽媽,都兩眼放光,把她的兒子稱讚的好的不得了。“手塚同學學習很認真呢”,“手塚同學是班長,一直很盡責,班級的事情都做的很好”,“手塚同學體育非常好,一般學習好的孩子體育成績都比較差的,手塚同學學習好,體育也好,哈哈,‘文武雙全’呢”,“手塚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拿到了第一名呢,為學校爭光了啊”。

剛開始聽的時候還很驕傲,可是聽的多了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的兒子只有十二歲,這些成績的背後要有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心酸,如果放在其他的孩子身上她也會稱讚一句,可是自己兒子的話卻是十分心疼的。

手塚媽媽歎了口氣,道:“國光啊,你知道家人的意思是什麼嗎?”

手塚有些疑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這麼說。

手塚媽媽走上前,視線與手塚齊平,道:“家人就是可以放心的依靠,可暴露全部的缺點而不需要擔心的人。我的兒子很優秀,這一點媽媽很驕傲,可是在家裏你大可不必這樣緊繃著,你是媽媽的兒子,不管你優秀也好不優秀也好,媽媽都是一樣愛你的,你記住這點就好了。爸爸妹妹,他們都是你的家人,都和媽媽一樣愛你,所以不用顧慮那麼多,放鬆下來自自然然和他們相處就好,這裏不是學校,他們是你的家人,我們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這裏是允許你犯錯的。”,手塚媽媽溫柔微笑,道,“明白嗎,國光?”

手塚有一瞬間的怔然,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他已經習慣了與爺爺兩個人的生活,更加習慣了自己處理一切、安排一切,已經有些忘記了怎樣和出了爺爺意外的人相處。爸爸媽媽是他的親人,他們想爺爺一樣愛他,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呢。這個瞬間手塚覺得心裏暖暖的,這個時候手塚才有些明白爺爺為什麼這麼堅定的非要他和父母一起住了,父母的愛是不可取代,這種愛會讓人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不是孤立無援,時刻生活中一種溫暖的感覺中。

“媽媽,對不起”,手塚抬頭看著手塚媽媽道,這段日子他一定讓父母擔了不少心卻還毫無察覺,傷害關心自己的人,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接著有些猶疑,但還是下定決心,對媽媽道,“我會試著好好和妹妹相處。”

第一部 第 20 章
柿之木網球大賽開始的那天手塚早起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陌香將他叫住了,猶猶豫豫的說想和她一起去,手塚猶疑了一下,但想起昨天和媽媽做過的承諾,還是同意了了。

到了會場,手塚去公告牌上看自己的分組名單,記下了自己比賽的場地和時間。記完之後,因為想看看還有些什麼選手參見比賽,就又掃了掃分組的選手名單,兩個名字赫然跳入眼簾。

11組跡部景吾

36組真田玄一郎

“啊!”

手塚聞聲轉頭,看到陌香捂著嘴,很是心虛的樣子。

“有你認識的人嗎?”手塚問。

陌香強笑道:“有個人和我認識的人重名。”

“哦。”手塚知道陌香一定是看到跡部和真田的名字才叫出聲的,他自己也有些驚訝,他記得動漫裏說跡部應該是在歐洲上的小學,現在已經回來了嗎?還有真田,手塚還記得他小時候那個彆扭的樣子,那現在,這個立海大未來的皇帝已經進步到了何種地步,真想看看呢。

手塚又看了看分組情況,發現只要一直贏下去,跡部和真田也不輸的話,他們遲早會相遇。

顯然陌香也發現了這一點,眼鏡閃亮亮的。

邁入場地後手塚便把那些雜思拋在腦後了,專心致志打比賽。

雖然報的是16歲以下的組,但卻並不是特別難打,比起島慶朝倉他們,這些青少年速度反映更快些,但技巧卻不是十分成熟,手塚雖不說勢如破竹也是平平穩穩的拿下了第一天的比賽。

第一天的最後一場是和一個留了長髮的十四五歲的少年打,對方控球不弱,各方面基礎良好,手塚最後以6比2贏了比賽。

收拾東西準備離場的手塚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看臺高處的人,他和小時候不一樣了,長開了些,五官深刻了,人看上去嚴肅了許多。他就那樣站在那裏,緊盯著賽場,注意到手塚看到他了,也就順勢的冷冷的看著手塚,沉默的兩個人就這樣各空對視著。

“走了,真田。”

一個聲音響起,手塚這才注意到真田的身邊還有一個少年,十分清秀,此時和真田一起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背影,手塚若有所思。

“啊!哥哥,剛才那個人是……”

陌香注意到手塚一直在看著看臺,順著手塚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真田離去的一個轉身和背影。

“他叫真田玄一郎,小時候和我在一個俱樂部一起學過網球,沒想到也來參加比賽了。”

陌香顯然十分驚訝,回去的路上手塚聽到她用中文喃喃自語,“手塚和真田小時候就認識啊,怎麼可能……”,“好可惜啊,傳說中的冰山撞冰山啊,咋就遲鈍錯過了呢……”,“啊,幸村美人啊,好可惜,沒看到幸村美人……”

手塚嘴角抽搐,她不會不僅是個狼女還是個後宮控吧。不過陌香的說的話也提醒了他,跟在真田身邊的人是不是幸村呢,動漫和現實的人物相差太遠了,根本沒法判斷啊。

第二天比賽的時候手塚去看了公告牌,果然,跡部和真田都沒有輸,順利晉級。大概計算了一下,按這樣繼續下去,自己應該會先和真田遭遇,時間應該是——三天后的第二場比賽,下午2:30。

想看看真田進化到了何種地步,想看看現在這個時候跡部的實力,緊了緊握著球拍的手,那麼快速解決,去看看他們的比賽,手塚在賽場邊準備時這樣想。

場上的對手有些難纏,手塚毫無保留的運用零式削球,運用島慶叔叔曾經用過的抖動的發球使他的發球局基本都是ACE發球,快速結束比賽。

陌香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他比賽結束就拉著他往另一個賽場跑,真田的比賽已經結束,跡部的比賽還在繼續。

一跨進場地,手塚就看到了那個灰色頭髮在賽場上笑的一臉囂張的小屁孩,手塚有些愕然,他以前不知道,跡部這個臭美的傢伙還沒上初中就開始染發了,那個前世時曾經讓他十分迷戀的一頭灰色頭髮,原來是染的!!

第一部 第 21 章
比賽毫無懸念,跡部以囂張的姿態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

手塚觀察跡部來回擊球,通過他與對手的對打來計算跡部的控球及力量、速度,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觀察計算的結果還是讓他頗受衝擊,如果預料不差,全力以赴的跡部和自己差不了太多。手塚無意識的收緊握著網球背帶的手,看來一直很拼命努力的人絕對不止自己一個,真是讓人有危機感啊。

那個年長一些對手最後頹然倒地,裁判宣佈跡部取得勝利,跡部撫著淚痣哈哈大笑,自信到囂張的一種姿態,奇異的竟然不惹人討厭,那個年長對手似乎也有同伴一起,這個時侯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著跡部竟然帶著點畏懼。

看著這個場面,手塚忽然想起田中老師帶著自己去不同的網球場打比賽,經常會有人因為輸了比賽丟了面子而憤憤的想找自己的麻煩,這些常常田中老師攔下了。當自己愧疚總是給田中老師惹麻煩時,田中老師大笑道:“手塚,記住一句話,當你比被人只強一點時,別人是會嫉妒你的,可當你比別人強出太多太多,讓人根本不可比擬時,別人就只能仰望你了。覺得愧疚的話就變得更強吧,變得最強的話,人們只會感到畏懼,不會再有像那些不開眼的傢伙那樣找麻煩的了。”

跡部是不是最強的他不知道,不過到是足夠囂張,嗯,如果他遇到了找麻煩的,看看那邊沉默高大的樺地,肯定是毫不留情的打回去,也難怪別人敬畏他,額,不具有可比性啊。

樺地走上前,為跡部披上外衣,收起球拍,看著那個小屁孩很有氣勢的離開,走過去,拉起兩眼桃心口水狂流處於花癡呆滯狀態的陌香,準備離開。

晚上睡覺的時候,手塚難得的有些難以入眠,明天就要和真田交手了,這是他第一次和劇情人物比賽,心情還真是有些不平靜。想想今天跡部的比賽,回頭也要和田中老師討論下,想起田中老師,手塚覺得有些奇怪,田中老師這兩天都沒有出現,一場比賽都沒來看,這麼喜歡網球的老師竟然會錯過這麼大的比賽,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恩,明天給田中老師打個電話問問吧。

早起的時候看到陌香一臉嚴肅比他還緊張的樣子,到了會場,熱了下身,發現真田已經在賽場了。

深吸一口氣,上場。

轉拍的結果是真田發球,貌似自己的運氣不是很好啊,總是搶不到發球。

真田拋球,發球,球劃出了個弧度,直擊向右側底線。

真田應該是看過他前幾場比賽的,這幾年他經常用左手比賽,左手握拍的話右底線的球不容易接,真田這是在針對他的弱點發球。

他快速奔至,抄手擊回。

真田上網截擊,跳起揮拍扣球,球以極高的速度擊向他的場地。

真田上網的時候手塚就有預料,快速到位至前場,球拍斜斬而下,反手准准的抄起,回球過網,落在真田場地。

真田退後一步,舉起球拍準備等球彈起就起手回擊,可那個小球落地後卻並沒有依照常理彈起,而是貼地滾動。

真田看著那個球,有些呆愣,久久不能回神。

“0——15”

手塚贏了一分。

手塚握了握手掌,真田的力度速度都十分的強,反應極快,對球路的判斷異常的準確,能有今天的實力真田這些年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手塚感覺到血液裏有種沸騰的熱度,手指活躍著一種想要揮動、想要擊打感覺,這是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才會燃起的對交鋒的渴望。這個時侯,手塚下了個決定,他決定不用任何技巧,就這樣平打,和真田決一勝負,比比看真正的實力誰高誰低。

真田再次抬頭,表情有些凝重。

真田拋球,發出,球仍然是擊到右底線。

手塚奔至落點,回球,球劃了個弧度過網。

真田再次快速上網,在球落地前用球拍輕輕一墊,球過網,呈一個抛物線向手塚的前場墜落

手塚快速到位,一個回球高高吊起,直擊對方後場。

真田轉身向後場跑,眼看高度不夠夠不到球,便高高跳起,揮拍擊球,還真的被他打到球了。

因為跳起勉強救球,力度不准,球的線路很不穩定,手塚看著球飛過網,才大概判斷出落點,跑向落點,回球。

真田剛剛跑到後場跳起救球,慢了一步才穩住了身子,再次上網,發現手塚回球已經過網,他是趕不及在球落地前接到球了,頓時心裏一涼,又是那種貼地滾動球的話就又要丟一分了。

黃色的小球沒有貼地滾動,而是照常彈起,真田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揮拍擊打,將球擊回。

怎麼回事,那個貼地的削球不能經常用嗎,剛剛如果手塚用那個削球的話,自己就丟分了?真田疑惑不解。

比賽容不得真田有半點分神,手塚的進攻再至,真田集中精神應對,兩人你來我往,戰況十分激烈。

第一部 第 22 章
比分膠著上升,現在比分為5:4,手塚領先一局。

“實力非常強勁呢,這兩個人。”站在看臺上的跡部這樣下著評語,因為知道這一組有何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而且也都是一場未輸,所以跡部難得有閒心的過來看看,卻意外看到了一場十分精彩的比賽。

“那是當然的了,哥哥和真田都是很厲害的人呢。”跡部聞聲轉頭,之間一個一個長眉大眼的女孩在自己旁邊,看著他道。

跡部皺了眉,看著這個女孩,還沒說話,眼角就撇到了賽場真田的異常,不由將精神集中到賽場上。

陌香有些戀戀不捨的看著跡部,見他注意力集中在場上,也只得轉頭看比賽,只看了一會兒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驚呼了出來:

“啊!這是,這是手塚領域!”

長時間棋逢對手的激烈比賽讓手塚進入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身體似乎自發的動了起來,不斷的感知計算真田的力度、球路,不斷的在心中估算,像掃描一樣的將這些資料吸收、分析、計算。

終於,就像完成了個報告,敲一下鍵盤成功發送一樣,時機到了,大腦自動向身體發送這個指令。一步,兩步,三步,手塚領域完成。

這邊真田也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不管怎麼回球,不管擊打到什麼地方,最後就像是主動送回到手塚面前一樣。

跡部的目光變得深沉。

和真田一起來的那個少年也變得面容凝重。

看著對面的手塚,幾乎沒有移動過,像是過家家般輕鬆的揮拍,可是他傾盡全力打出的球卻一個個中了魔法般的飛到了手塚面前。不論怎麼變換角度,不論怎麼變換角度,不論怎樣掙扎,沒用,沒用,都沒用,球還是飛到手塚面前,對面那個可以說的上纖細的少年此時在真田心中無限放大,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自己,被看穿、被控制的感覺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盡在對方掌握之中初次對上手塚領域的真田的心裏陷入一種難言的恐慌。

真田一邊奔跑著回球,一邊努力克制心中升起惶恐、氣憤、急躁等等情緒,可越是壓制就越是從腦子裏冒出來。相同的年紀,一起學習網球,可對方得到老師的厚愛,自己卻被所有人嘲笑,明明和自己較好的朋友,手塚來了以後卻那麼積極的想他靠過去,因為手塚的優秀對比出那是自己無能,讓那時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憤恨,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可見到他那一刻又全部想起,孩提時幼稚的嫉妒雖然不在,但這麼多年苦練網球難道不是想超越那時手塚留給自己的陰影,怎麼可以輸!怎麼可以再次輸給手塚!

黃色的小球擦著耳邊飛過。

“45——30,手塚選手獲勝。”

真田靜立在球場上,久久不動。

手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本來不想用任何技巧的拼到最後的,可是到最後一局時,精神和身體的都到了個高速運轉的狀態,對真田的球路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不自覺的就用上了手塚領域。

手塚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感覺,有點明白手塚領域是怎麼回事了,只有在選手有相當實力時,在清楚的判斷清對手的速度、力度及球路的變化的時候,通過調整對方回球的旋轉來達到控球路的目的。就像小孩子玩的飛去來器,球就像飛去來器,而旋轉就是控飛去來器飛出又返回的終極力量。

手塚領域的形成需要十分強大的控球能力,以縱改變旋轉,以及出眾的判斷力和豐富的經驗,以便看清對方的速度、力度及球路的變化進而調整旋轉以達到控的目的,在手塚領域成功後,雖然並不怎麼移動,看似很輕鬆的樣子,其實還需要不斷的計算對方的球路和力度變化,比便在回球是不斷調整球的旋轉,以維持手塚領域的運轉。

簡單來講,手塚領域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控球技巧,需要強大的實力和經驗做基礎才能運用。

在剛剛比賽的時候,手塚感覺到自己的左手有進入了一種和島慶比賽時的那種感覺,似乎自己會動的感覺,球拍似乎變成了手臂的延伸,如臂使指,形若無物,打出的力道和速度是平時的兩倍有餘,控球異常精准。

手塚現在可以確定,這就是——無我境界之千錘百煉之極限。

手塚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推開了一扇通往更高道路的門,恩,怎應該謝謝真田,給了自己一場這麼精彩的比賽。

手塚抬頭,走到網前想和真田進行結束時的握手禮,真田卻站在自己的場地上一動不動。

“玄一郎,別的選手可能要用場地了,你不能一直站在那裏吧!”一個少年無視裁判“無關人員不得入場”呼喝走到場中心,對真田微笑道。

真田壓了壓網球帽,走上前和手塚握了手。

“你好,手塚。”那個清秀的少年對手塚道。

手塚轉頭,發現這個少年就是陪真田來看自己比賽的那個,道:“你好。”

“我叫幸村,是玄一郎的同學,我聽玄一郎說過不少關於你的事呢?”幸村微笑的道。

手塚不知為何,覺得幸村雖然微笑著和他說話卻讓他有點危險的感覺。正不知道該怎樣應付,幸村已經微笑著說,以後有很多機會要多和手塚練習,今天他們有事也要走了之類的,與手塚到了別就轉身離開了。

幸村轉身離開時,包裏的手機響了,這個手機是前不久手塚爸爸送給他的禮物,說他已經上初中了,算是大人了,應該有個手機,便給手塚買了一個。手塚看到電顯是朝倉,有些詫異的接了電話。

幸村拉著一臉肅然沮喪的真田準備離開,卻聽到了一聲物品摔在地上的聲音,轉頭,只見那個精緻的少年臉色蒼白似紙,手機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撿,失神的呆立在那裏。

第一部 第 23 章
手塚失魂落魄的往外跑,留下陌香在後面不斷追著叫著“哥哥,哥哥”。

手塚踉踉蹌蹌的上了地鐵,打了出租到了田中老師的家,在門口看到了急救車,和朝倉島慶他們,然後一個擔架從屋中抬了了出來,那個已經有些僵硬的發青的面容異常熟悉。其後的事情,朝倉拉著他說了什麼,怎麼上的車,怎樣進的醫院,便沒有什麼印象了。

坐在太平間外的長椅上,朝倉在旁邊囉囉嗦嗦的敍述事情的經過。說是田中老師前天就有些不舒服,本來想去看手塚的比賽也沒去成,在家休息,朝倉今天給他打電話沒人接,有些不放心,就來找他。敲門沒人開,問周圍的鄰居說都沒見到他出門,朝倉心懸起來了,打掉話給幫田中收拾房間的鐘點工,開了門發下田中倒在臥室門口,身體已經有些僵硬了。

手塚木然的聽著,有些恍然,分不清這是做夢還是現實,就在三天前,田中老師還帶著他去和島慶叔叔打比賽,還給了他柿之木網球比賽的傳單,笑著對他說那裏有很多新鮮的東西,為什麼一下子,他躺在了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地方,再也不會睜開眼了,騙人的吧,怎麼會這樣。

手塚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眼淚卻從眼眶湧出,順著臉頰劃過,滴答,滴答,騙人的,不可能。

握著手塚的手機,一路上憋著一口氣狂追過來的陌香,看到那個像機器人樣的手塚木然垂淚,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一句話也沒說,似是連邁步到他身邊的力氣都沒有。她似乎第一次意識到,坐在那裏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知冷知熱、會哭會痛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平面上用畫筆勾勒出的二維紙人,也不是遊戲通關裏為主角當墊腳的炮灰NPC,他是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裏的活人,仿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並不是活在夢裏,不知為何,陌香竟然有些心驚,對著那個自己想來崇拜喜歡的身影,第一次望而卻步了。

沒過多久,驗屍報告就出來了,說是突發心臟病,醫生說發作持續的時間不到十分分鐘,這說明田中走的時候並沒受多少折磨,

田中老師朋友接到消息紛紛趕了過來,田中沒結婚,無妻無子,能夠珍惜依靠的也就只有這些朋友了。手塚在醫院了呆了5個小時,天已經很晚了才離開,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陌香跟在他的身後也不敢言語。

三天后,手塚早起去參加田中的葬禮,陌香也沒敢跟著。

葬禮上的人不多,很多都是田中老師的朋友,零星有幾個和田中老師學過網球的學生,田中老師的父母早已亡故,身後事也是朋友幫忙辦好的。手塚想,如果田中老師有妻子有親人的話,也許在他發病的時候就會被及時發現,也許就能及時就醫,也就不會死了。雖然這樣想,但誰有能改變過去,手塚看著照片上笑得一臉燦爛的田中老師,閉上眼睛,將眼淚留在眼眶中。

感覺到身後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手塚摸摸眼角的水漬,轉頭,看到島慶疲憊又哀傷的臉孔,島慶看著來鞠躬敬禮的人,有些譏諷的道:“田中一輩子的心血都放在網球上,可到頭來只有這麼幾個學生來看他”,轉頭看看手塚,“在這些學生中,只怕也只有手塚你是真正的難過的。”

“島慶叔叔。”手塚第一次聽見一向有些脫線的島慶說出這樣刻薄的話。

島慶看著手塚道:“和我走走吧,我有話對你說。”

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靜謐的街道上悄然的行走。

“我們這些人和田中都是一個體育院校畢業的,在一個俱樂部打網球,田中打得最好,在日本算不錯,在世界上卻算不上什麼了。”島慶開口道。

手塚是頭一次聽田中老師的朋友敍述關於他們過去的事情,靜靜的聽著。

“呵呵,訓練是很苦很吃緊的,不論是打國內的比賽還是打世界比賽,都忙得要死,田中尤其用功,所以連個女朋友都沒交上,到死都是一個人。”

“島慶叔叔。”手塚覺得眼中剛剛壓下去些的酸澀又冒了出來,不自覺的握緊了手,連指甲紮破了手掌流了血都沒察覺。

島慶笑了笑,道:“別難過,也許這個樣子活一輩子,田中並不後悔也說不定呢。”

“打網球也好,踢足球也好,搞比賽的就是這樣,不能在年輕的時候達到高峰,等體能衰落了,就只剩下出局的命了,田中曾經是我們之中最優秀的,可最後的結果也沒什麼不同。我們這些人,現在做教練的做教練,做體育老師的做體育老師,再有像朝倉那樣的,該行開飯館了,呵呵。”

“手塚,我聽田中說你學習很不錯呢,總是考第一名,如果,你在其他方面做得更好,不用執著於網球。”島慶仰頭望著天,苦笑道,“畢竟網球只是田中的執念,而田中,現在,已經不在了。”

快夏末了,有些樹葉已經開始變黃了,微風吹過,幾片葉子飄零而下,島慶仰頭望天說出這番話的樣子,手塚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也依然記得。

“島慶叔叔不用擔心。”手塚現在已經明白島慶想要對他說什麼,道,“我對田中老師承諾過不會放棄網球的,承諾過的事情一定要完成,這是爺爺教導過我的。”

島慶還想說什麼卻被手塚打斷了。

“島慶叔叔”,手塚轉過身來,看著島慶,目光平靜而堅定,道,“我知道島慶叔叔擔心什麼,請您和朝倉叔叔、勝騰叔叔們都放心,我喜歡打網球,也許以後也會去嘗試打職網,但我也不會放鬆課業,我現在已經學習完初中的課業,我打算在上國中的時候就將高中的功課學習完,這樣就可以為以後的安排擠出足夠的時間”,手塚淡淡微笑,道,“相信我,島慶叔叔,我能做好的,不會讓叔叔們和田中老師失望的。”

島慶看著靜靜微笑的少年,心中那些在田中去是後陣陣的抽痛感竟然漸漸平靜了,淡淡微笑道:“是嗎?這樣的話,我怎樣勸也是沒用的了。”田中,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比我更瞭解你的徒弟,是手塚的話,也許真的能做好的。

回家的時候,看著叔叔們的背影,手塚心裏也奇異的平靜了下來。朝倉叔叔也好、島慶叔叔也好,勝騰叔叔也好,這些田中老師的朋友們,其實都並沒有為自己選擇網球而後悔的吧,如果後悔就不會還是那樣喜愛網球,總是抽空去街頭網球場,如果後悔的話就不會那樣傾力的教導自己。只是,不管是做什麼,能登上頂峰的人註定是少數,剩下的很多很多,註定是要默默無聞吧,田中老師和叔叔們只是遺憾,遺憾曾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卻沒有實現夢想,最終只能帶著遺憾離開。那些叔叔們曾經的努力、曾經的汗水、曾經的夢想,如果自己也放棄的話,就將徹底的煙消雲散,不留痕跡,就連傳承也沒有了,可即使是這樣,叔叔們也不願綁縛了自己,讓他們的過去成為自己前進的障礙,寧願放棄一切,送放自己高飛。

手塚閉了眼,他真應該感激上天,讓再活一世的自己領受了如此多的恩惠,他享有的太多了。

第一部 第 24 章
回家的時候發現手塚媽媽一直在等他,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轉頭看著低頭的陌香,應該是陌香將田中老師去世的事情告訴媽媽了,媽媽這是在擔心他。

手塚對媽媽大概講了今天田中老師葬禮的情況,安撫她不要擔心,手塚媽媽看手塚一直非常平靜,便也漸漸放下了心。

手塚吃完飯便回房了,柿之木網球賽因為他那天突然的離開應該已經被算為棄權了,所以也沒有再去的必要了。

手塚將一分光碟放在電腦驅動裏,這份光碟時離開時島慶叔叔給他的,讓他拿回家來看。

手塚打開播放器,畫面上赫然出現的是一場網球比賽,雖然年輕了很多,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畫面裏的田中老師,而田中老師對面的,留著長髮,在頭頂紮著一個辮子,很是囂張的樣子,是誰?

沒過幾分鐘,解說員就解釋了他的疑惑,站在田中老師對面的是——越前南次郎!

真是一場慘不忍睹的比賽,看完這段錄影後手塚不得不承認,6:0,比賽呈現對越前南次郎一面倒的狀況,田中老師一分未得的完敗。

越前南次郎很強!非常強!

他的控球,力量,速度,都強的超乎想像,更別提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技巧,二刀流,外旋發球,抽擊球,削球。

雖然初學網球賽時就查過不少越前南次郎的資料,但那時還沒有入門,根本看不出越前南次郎到底強到何種地步,今天以田中老師為尺度,才真正準確感知了越前南次郎的強大。

手塚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越前南次郎是如此的強大,那越前南次郎從小教導出來的越前龍馬現在又到了何種水準呢,手塚忍不住這樣想。

不能鬆懈啊,要加快速度的前進啊,手塚在心裏提醒自己。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陌香這段時間似乎有些心事,不那麼纏著手塚了,每天都準時去手塚報的那個網球訓練班。手塚每天準時送她去俱樂部,準時接她回來,盡力和她好好相處,總是主動和她說話,關心她的進度、身體狀況什麼的,反而是陌香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不太有精神和手塚說話。

開學前的第四天,手塚原來住過的房子弄好了,手塚爸爸和媽媽便忙著搬回去的事情。手塚一向很有條理,東西擺放很有規律,很快就收拾好了。

上車的時候,手塚爺爺沒有出來,手塚背著書包在車門口站了很久,直到手塚爸爸叫他了才最後望了一眼自己住了十一年的和式住宅,上了車。

到了原來的家,許久不住了已經覺得十分陌生了,回房間將東西放好,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幹什麼好。過了好一會兒,從書包裏翻出青學的錄取通知書,他的成績自然不成問題,順利被青學錄取了,還有四天,他就要踏入他命定的那間學校了,劇情就會開始了吧,手塚看著那張錄取通知書,心情有些複雜。

開學第一天,背上書包和網球拍,帶上媽媽為他準備的便當,要出門的時候卻看見陌香揉著眼鏡打著哈氣從樓上下來。手塚向來起的早,學校八點到校他七點就從家走了,七點二十到校還可以背四十五分鐘的英語,陌香起床很晚,通常都是七點多才起床。

陌香看到手塚背著書包和網球包,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一反最近的無精打采,一臉焦急的表情,道:“哥哥今天就去申請入網球部嗎?”

手塚看看背後的網球拍,差不多吧,早點申請也可以早點入部,省點麻煩。

陌香咬著嘴唇,滿臉焦急,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急的都快掉眼淚了。

手塚燒一索下就明白陌香在焦慮什麼了,心中不由一暖,走過去,摸了摸陌香的頭,道:“不用擔心,哥哥沒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

陌香呆愣當場,等反應過來時,手塚已經出門了,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陌香心裏疑惑。

在去學校的路上,手塚摸著自己的左臂,想著上輩子看過的劇情,因為連續贏了網球部的前輩,而被前輩嫉恨,被用球拍打傷了左臂,大概是這樣的吧。雖然劇情如此,但現在在這裏的自己不會讓一切重演,自己還有對田中老師、對叔叔們的承諾沒有完成,根本沒有再原地踏步的時間,所以他是絕對不能受傷的,不能讓傷病拖遲自己前進的步伐,不能讓無聊的手傷影響自己實力的提高,絕對不可以,手塚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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